“明峨,”廖崇武哽咽着道,他一伸手就把鍾明峨給拉進了懷裏,不管不顧地道,“明峨,我比你更沒出息。”
一直哭號不止的鐘明峨驀地停了下來,他伸手環着廖崇武,臉貼在男人的頸窩裏,渾身兀自顫抖的厲害:“廖崇武,我後悔了,後悔了”
他是真的後悔了,雖然他不知道他到底在後悔是什麼,是後悔派廖崇武來皇陵、還是一時心軟輸給了淑妃的眼淚,他說不清楚,他覺得自己活到現在,就沒有一件不後悔的事情
不對,有一件事,他到死都不會後悔。
“明峨,我的明峨”廖崇武一下下地拍着鍾明峨的後背,待他情緒稍微平復了一點兒,他捧着鍾明峨的臉,細心地把黏在他臉上的頭髮一一分開,然後他就親上了那顫巍巍的脣
鍾明峨身上月白的睡袍不知道什麼時候滑到了腰間,廖崇武身上的鎧甲也被扔在了一邊,兩個人就這麼不管不顧地在硃紅的地毯上忘情地擁吻着,只恨不能把對方拆喫入腹一般,直到廖崇武的手覆在了鍾明峨的腰間
“不、不要”鍾明峨驀地一把推開了廖崇武,他臉色慘白的滲人,他不敢看廖崇武的臉,只是蜷縮着坐在地上,雙手捂着頭,肩胛骨一下一下地抽着,再開口的聲音,就又帶着哭腔了,“我我不乾淨了,我髒得很,髒得很”
“明峨,你看着我”廖崇武都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一地了,他強迫着鍾明峨擡起頭,他看着那雙慌張躲閃的淚眼,驀地就親了上去,沒有一刻的停留,“明峨,你是最乾淨的,在我心裏,這世上再沒有比你更澄澈純潔的人了。”
“真真的”溼漉漉的眼睛不安地看着廖崇武,鍾明峨將信將疑地問。
嘉盛三十三年七月十八
寧古塔。
南山別院。
孔聞敏一大早上就來了南山別院,這時候和美芽他們一起在宅院後頭的田地裏頭收豆子。
孔聞敏提着兩捆豆子走到地頭,然後又蹲下來,隨着鍾明巍一道撿遺落在地上的豆子,一邊繼續道:“爺,西北林場那邊已經穩定住了,請您和夫人放心。”
“怎麼個穩定法兒”鍾明巍擡頭看向孔聞敏,蹙着眉問,他到不是不放心孔聞敏所言,只是出於好奇,到底西北林場有好幾百口子的廿年大案罪臣和遺屬,實在不算是好控制。
“平西王寫了親筆信送過來,”孔聞敏湊到鍾明巍面前,小聲道,“昨兒纔到的,那起子罪臣和遺屬,瞧見了平西王的親筆信哪裏還有不乖乖聽話的雖然他們未必就真是平西王的黨羽,可是到底這輩子是跟平西王扯不清了,這些年也是仗着平西王的暗中接濟,他們在寧古塔才能活得安穩,若是得罪了平西王生出了什麼事端,漫說是朝廷饒不了他們,便是平西王也得置他們於死地不是”
鍾明巍把手裏的豆子丟進了筐裏,一邊看向了孔聞敏:“平西王曾經統御過御林軍,所以到現在御林軍還聽命於他嗎”
孔聞敏一怔,一時間有些張口結舌:“這、這個”
“孔侍衛,若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大可以不必告訴我,”鍾明巍瞧着他這幅模樣,忙得擺擺手,截住了他的話頭,“我現在不過是個庶人,對這些事兒,也實在不甚掛心,只求一個能平安度日,既是你剛纔說了,西北林場已經穩定住了,那我也就沒什麼不放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