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錦,你知道你爲什麼會一敗塗地嗎”鍾之齡坐回了太師椅,一邊抿了口茶,一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捧着臉還在痛呼的男人,“因爲你太不瞭解仇恨會讓人徹徹底底變了一副心腸。”
徐成錦聞言,捂着臉費勁地道:“你你這話是個什麼意思”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徐成錦,你說你爲什麼敢冒險私吞那些小部落是誰告訴的你皇上欲置之徐氏一門爲死地、讓你先下手爲強”鍾之齡一字一字緩聲道,他饒有興致地打量着徐成錦難看到了極點的臉,嘴脣扯出一個溫和的弧度來,“又是誰跟你承諾,來日許你挾天子以令諸侯”
“這這不可能你胡說”徐成錦氣急敗壞地吼着,用盡全身上下能調動起來的所有力氣,他手指顫顫指向鍾之齡,“她她是我女兒,這、這絕對不可能”
“就是因爲你覺得不可能,所以你纔有了今時今日的下場,所以徐氏一門纔會敗在你的手上。”鍾之齡緩聲道。
“噗”
一口鮮血驀地噴涌而出,徐成錦搖搖晃晃地癱倒在地。
“拉下去,砍了。”鍾之齡厭惡地看着那爛泥似的人,一邊起身大步朝外走。
嘉盛三十三年九月初十
重陽節。
寧古塔。
南山別院。
“鍾明巍,我給陳奶奶送去的糕點,陳奶奶可愛吃了,陳奶奶說我芸豆糕做得最好,我也覺得味道不錯,”甫一進了房,美芽就開始嘰嘰喳喳地不停嘴,“還是咱們自己家種出來的芸豆好喫,今天做的都給陳奶奶送去了,趕明兒我再做一點兒顧先生,他應該也愛喫,軟軟糯糯的,老人家的牙口不好,喫這個也不費勁”
今兒是重陽,美芽一大早就起來親手做了幾樣糕點給陳奶奶送過去,昨天已經給顧長林買了兩罈子梨花白了。
“惦記你什麼”美芽倒了茶,一飲而盡,一邊走到書桌前,隨口道,“你這喫穿不愁的,有什麼好惦記的你看你淨每天沒事兒找事兒的。”
“哼”鍾明巍大大地哼了一聲,一邊轉身朝着窗戶坐了,真是一點兒都不想理美芽了。
“你看看,就這德行三十好幾的大老爺們兒了,成天比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事兒還多,”美芽也很是瞧不上鍾明巍這做派,又開始數落上了,“哎呦不對啊我就十六七啊,也沒像你這樣成天哼哼唧唧這麼多事兒啊”
“明巍,我肚子疼,你給我揉揉小肚子好不好”當下,鍾明巍就捏着嗓子學着美芽的聲音,“明巍,你能一邊唱着小曲兒一邊給我揉肚肚嗎明巍,我肚肚上是不是長肉了,我肚肚是不是胖一圈了”
“誰這樣說話的還肚肚我什麼時候說過肚肚了”美芽登時就氣得面紅目赤,三步兩步上前,一把搶過了鍾明巍手裏的書,使勁兒摔在桌上,一邊雙手掐腰瞪着鍾明巍,“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今兒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就”
美芽說不出下去了,鍾明巍也是默不作聲的,兩人都默默地看向桌上的那本有花有朵有瓶子的書。
到底還是美芽先開了口:“你你怎麼又看這個了”
“備課,”鍾明巍默默道,有點兒心虛地看着美芽,“不是要教你識字字兒嗎不好好備課那哪兒成啊”
“誰誰要學這上頭的字兒啊”美芽的臉都紅到了脖子根兒,一邊紅着臉指着桌上的那本書,一邊瞪着鍾明巍,“以後不許再看了,知道嗎”
“可是可是這是你給我買的啊”鍾明巍明顯顯地不大樂意,“當初我都不好意思看,還不是你一天天地提醒我,讓我多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