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歹毒的心思”太后胸口劇烈地起伏着,喘息像個破風箱、一個隨時會散了架的破風箱。
“不是微臣的心歹毒,是萬歲爺的心歹毒,西域的歡情散,廢太子整整服用了十八年,太后您說他還有本事傳宗接代嗎呵呵,”秦律還是笑,笑得尖酸又得意,他拿着帕子,輕輕地擦拭着太后嘴角的口水,一邊繼續好整以暇地道,“其實不止萬歲爺心腸歹毒,太后,難道您就是個宅心仁厚的嗎太后啊,您和萬歲爺這對母子當真是有意思,萬歲爺提防着徐氏一門,所以讓微臣給廢太子下藥,您擔心着皇子太多,會威脅徐氏一門,所以也讓我給萬歲爺下藥,以至於萬歲爺膝下只此四子,哦,不對,還有一個夭折了的五皇子,那五皇子是怎麼費勁得來的,又是怎麼暴斃的,現在想來,倒似是報應,都道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太后您說是不是”
“你你你住口”太后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秦律的手,蠟白的臉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她怒視着秦律,只恨不能喫他的肉喝他的血,“你你這個首鼠兩端的叛逆你你這個對誰都都搖尾巴的狗奴才”
“你以爲我願意做首鼠兩端的叛逆我願意逮着誰都搖尾巴”秦律暴怒着道,他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怒火,可是字字聲聲都似泣血,“我願意做這些見不得人的污遭事你以爲秦氏一門的列祖列宗在天之靈就願意眼睜睜地看着我首鼠兩端還不是因爲你們徐氏一門拿着衝兒威脅於我我不做那搖尾巴的狗奴才,我兒子就要身首異處衝兒在南疆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嗎衝兒他現在又是個什麼遭遇,你清楚嗎我只恨只恨不能將你千刀萬剮了大皇子生不出兒子、小皇子不出月就慘死宮中,這都是對你的報應對你們徐氏一門的報應”
“萬歲爺駕到”
隨着趙如海的聲音傳來,鍾之衡大步邁入正殿,又入了寢殿,身後跟着的一衆嬪妃不敢進來,都烏泱泱地跪在了外面。
“微臣見過萬歲爺”秦律忙得跪地叩頭道,“恭請吾皇聖安。”
“太后怎麼樣了”鍾之衡看着牀上有出氣兒沒進氣兒的太后,心中其實也有數了。
秦律重重地叩了三個頭,然後哽咽着道:“微臣無能請萬歲爺降罪”
“行了,你退下吧。”鍾之衡沉聲道,一邊走到了太后的牀前。
“是,微臣告退。”秦律忙得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恭恭敬敬地退下了,趙如海也隨着秦律一道退下了,一時間,寢殿中就只剩下太后和鍾之衡兩人。
“母后,”鍾之衡坐在了牀沿兒上,伸手握住了太后枯槁的手指,上一次和太后離得這麼近是什麼時候,他都不記得,往後怕是再沒有這樣母子獨處的時候了,鍾之衡心裏免不了生出許多傷感來,即便他和太后之間嫌隙太多,可太后終歸是他的母后,是一力扶持他登上九五之位的人啊,再開口的時候,鍾之衡的語氣就變得更柔,更緩了,“母后,兒子來看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