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安子尚當年全然不顧父女之情,竟要對親生女兒下手,如今落到這般下場也是活該,”孔聞敏點點頭,頓了頓,然後嘆息道,“只是這短短几個月來,變故甚多,怕是龐夫人心裏苦啊。”
陳清玄沒說話,低着頭看着茶杯中繾綣舒展的茶葉,半晌才點頭道:“是啊,咱們都不在寧古塔,偏生她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目睹着那起子歹人虐殺三位老人,想來這段時日龐夫人心裏必定十分煎熬,說不定這一回京師,竟又趕上安子尚的死訊,唉龐夫人這個年怕是不好過啊。”
“好在有龐毅陪着她,再說了,如今不是還有孩子嗎總會好起來的,”孔聞敏瞧着陳清玄低垂得到眉眼,登時就在心裏大罵自己有病,好端端地又提起這麼沉重的話題來做什麼,當下忙得轉移話題,含笑問陳清玄,“對了清玄,你說那周又安如今在皇陵怎麼樣了”
先皇下葬皇陵之時,鍾明巍下令,命對先皇忠心耿耿的御林軍副統領周又安留下來爲先帝守皇陵。
“肯定不怎麼樣啊,”陳清玄想起當時周又安明明驚怒、卻又不得不忍着還要口頭謝恩的場景,忍不住就抿脣笑了,一邊看向孔聞敏道,“你說他怎麼就那麼大的信心那麼大的臉面以爲爺會留他這個敗類在身邊重用、甚至將御林軍交到他手上呢”
“他以爲憑着榮親王的人頭和那道聖旨,足以讓自己成爲爺身邊一等一的肱骨之臣,可是他卻哪裏知道,榮親王是死是活對爺根本就沒個威脅,再說那道聖旨,爺會稀罕嗎”孔聞敏譏誚地牽了牽脣,一邊又道,“只是如今還留着他一條命在,也實在是忒便宜他了,照我說,就該一刀宰了那撕好給馬統領報仇雪恨。”
“這個我也知道,”孔聞敏笑着點點頭,“這麼一來,周又安的日子怕是難上加難了。”
是啊,周又安手刃榮親王人盡皆知,所以榮親王府的侍衛又怎麼會放過他呢所以周安如在皇陵是個什麼處境,可想而知。
“行了,那我先回去了。”說了一會子的話,陳清玄起身就要告辭。
“我也得回去了,正好咱們順路一塊兒吧”孔聞敏忙得站了起來,樂呵呵地跟着陳清玄就朝外走。
“誰跟你順路啊明明一個往東一個往北的,”陳清玄皺着眉看着孔聞敏,一邊不耐煩地擺擺手,“各走各的。”
“我我正好要去仁匯堂抓點兒藥正好順路”孔聞敏忙得道,一邊用手捂住胳膊,一邊就呲牙咧嘴了起來,“我上午練兵的時候碰到手了,哎呦好疼啊受不了看來不買點兒藥膏抹抹是不行了。”
“上午碰到的手,現在纔開始疼”陳清玄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