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感激朕,你若只是個草包,朕自然不會提拔你的,”鍾明巍含笑道,一邊拍了拍陳清玄的胳膊,指了指他身後的椅子,“坐下來,陪朕說說話。”
“是,”陳清玄坐了下來,他看着鍾明巍將手中的摺子合上放到了一邊,然後又取來了一本繼續批着摺子,他抿了抿脣,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小聲問道,“萬歲爺,若若是微臣早前和萬歲爺並不熟識,也並未拜在丁先生門下的話,那萬歲爺還會還會如此重用微臣嗎”
這是陳清玄一直想問鍾明巍的,作爲臣子,他對鍾明巍的提拔重用自是感激不盡,可是作爲書生,他又有自己的堅持和傲骨,所以生怕鍾明巍之所以重用他,是情分大過認可的,所以,他踟躕了大半天,到底還是問了出口。
鍾明巍聽他這麼說,擡頭瞥了一眼陳清玄,然後又低下頭繼續批摺子,就在陳清玄忐忑不安的時候,就聽着鍾明巍緩聲道:“清玄,你覺得房開文其人如何”
“房開文”陳清玄一怔,不知道鍾明巍好端端地怎麼就提到房開文了,當下忙得道,“房開文乃是名門之後,且爲人正直,忠梗,乃是忠貞之後。”
“就只有這些嗎”鍾明巍問道,一邊將手裏的摺子丟到一邊,放下了手裏的毛筆,然後靠着椅子,看着陳清玄,“所以在你的眼裏,房開文是完人不成”
“所以朕提拔他做了個從四品國子監祭酒,”鍾明巍緩聲道,一邊伸手端了茶杯握住在手裏,一邊沉聲道,“他雖是忠貞之後,可是能力不足,朕並不會因爲籠絡人心,而重用於他,而是擇一處適合他能力與性情的位置讓他踏實作爲,”說到這裏,鍾明巍目光投向了陳清玄,“清玄,同理而言,朕也是覺得禮部尚書這個位置你擔得起,所以朕纔會啓用你,朕對身邊人一向不是個小氣的,可是卻也沒有大方到一品大員的職位都可以隨意安排。”
“是,微臣明白了,”陳清玄忙得躬身道,“是微臣多慮了,還請萬歲爺見諒。”
“你能多慮,說明你是個有傲氣的,生怕朕是個假公濟私的,清玄,朕就是喜歡你這一身的傲氣,”鍾明巍含笑拍了拍陳清玄的肩膀,一邊讓他坐下,一邊又道,“不過清玄,朕還是得假公濟私一回。”
“什麼”陳清玄一怔,沒明白鍾明巍的話。
“明兒一早,你就隨聞敏一道回寧古塔吧,”鍾明巍道,瞧着陳清玄張着嘴要說話,鍾明巍搖了搖示意讓他噤聲,然後又繼續沉聲道,“也就是今年了,往後你想回寧古塔朕都不允,陳奶奶從前就盼着你能回寧古塔呢,今年又是陳奶奶走的第一年,清玄,回去吧,”說到這裏,鍾明巍又拍了拍陳清玄的肩膀道,“清玄,代我和丫頭好好兒祭拜祭拜陳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