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傢伙這纔有點明白其中的利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他們咬了咬牙,從地上撿起幾塊磚頭,嚎叫着撲了上去。

    我放眼望去,整個磚瓦廠幾乎成了一個屠宰場,一百多人絞殺在一起拼命,許多人受傷倒地,在地上打着滾哀嚎。我們雖然人少,但黑夜幫助了我們,在奔逃和反襲擊中佔到了便宜。對方人多勢衆,但大部分槍支不能連發,打完一槍就沒用了,只能把火槍當成冷兵器使用,卻沒有長刀順手,因此我們雖然人少,卻並沒有喫太多虧。

    山鷹不是李紅的對手,被他幾名手下救下,遠遠地站在包圍圈外指揮。我一看這樣子殺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人太少了,再僵持下去對我們很不利。

    忽然,我想起了那門土炮,腦子裏一道亮光閃過,立即朝剛纔炮手的屍體跑去。

    找到了,土炮還在,我蹲下檢查了一下,完好無損,心頭一陣狂喜。我站起身揮揮手,叫來兩個王強的手下,讓他們擡着大炮到磚窯入口處。

    把土炮擡到磚窯洞口,我大聲喊道:“強哥,李紅,鋼蛋,你們都過來這裏。快”

    正在搏命的人聽到我的呼喊,紛紛扭頭望着我。我揮揮手,指指身邊的土炮,他們馬上明白了我的用意,一個接一個擺脫對手的糾纏,快速向我聚攏。

    我說:“你們都退到窯裏去,把土炮架在門口,誰敢過來就轟他孃的。”

    我們把炮架在窯洞口,一個人拿着打火機站在土炮旁邊,炮口對準包圍我們的人羣,然後沒受傷的攙扶着受傷的人陸續進入窯洞,很快除了我和炮手所有人都進入了窯洞。

    山鷹站在包圍圈外,大喊一聲:“不能讓他們進入窯洞,快,衝上去,把他們全部殺光。”

    山鷹帶來的人又衝了過來,我打着打火機,放到了炮捻子下,這些人一看炮被點燃了,馬上停了下來,然後來了一個難度很大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折身往四周作鳥獸散。

    我一看人又都跑掉了,心想不怕死的到底是少數,哪怕是這羣亡命徒,站在大炮旁邊哈哈大笑,用手裏的彈簧刀割斷炮捻子。看來能不能熬過今晚都要靠這門土炮了,真要感謝山鷹啊,要不是他不辭勞苦把這麼沉的笨傢伙帶來,我們哪來的這麼好使的防身利器。

    我站在大炮旁邊,大聲說:“山鷹,老子轟死你狗日的,來啊,你狗日的過來啊。”

    山鷹望着我冷笑,卻不說話,轉頭跟身邊的幾個人商量起對策。我一看對方輕易不敢上前,心裏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水,對炮手說:“你再喊個人出來,你們兩個人盯着他們,只要誰敢靠前就開炮轟他孃的。”

    炮手應了一聲,喊了一個夥計出來,兩個人蹲在土炮旁邊,點燃煙瞄着對方。

    我走進磚窯內,看到裏面的人都在喘氣,每個人臉上都是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王

    強被兩個兄弟架着坐在椅子上,大腿上用扯下的衣服包紮住,血已經不流了。

    我說:“狗日的王強,你他媽還想要我的命,現在自己都快被人滅口了。你自己說吧,這筆賬我們該怎麼算”

    王強牙齒大着冷戰,哆嗦着說:“對不住了唐少,我沒想要你的命,再說我也不敢。他們只是讓我把你抓住交給他們,可我沒想到這些人這麼狠,連我們都要殺掉滅口。”

    我冷笑着說:“現在知道了這些人的錢你也敢賺,就怕你有命賺錢沒命花。好在你及時起義,要不然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

    王強說:“是,唐少教訓得是,等回到江海我給你磕頭賠罪。”

    我不再理睬王強,掏出手機撥打靳偉的電話。磚窯內信號很差,可我又不想出去打,讓山鷹警覺他們肯定溜掉了。

    靳偉的電話通了,我說:“靳局,你搞什麼飛機,怎麼還不來我的小命都快沒了。我們在翁村附近的磚瓦廠,你快來啊。”

    靳偉那邊說話聽不清楚,我斷斷續續好像聽到他說被誤導了,有人引誘他們去了相反的方向,現在正在改變路線往這邊趕過來。我估計剛纔一陣亂槍也驚醒了很多人,有人會打電話報警,靳偉應該已經得到消息。

    如此說來,計劃嚴密的風雷行動也走漏了風聲,否則對方怎麼會設局把靳局的警力引開到底是什麼人在幕後操控如果風雷行動也被對方獲悉,那麼幕後這個人的權勢簡直太可怕了,他不僅能調動犯罪集團,還能操控公安機關,而且他的消息之靈通,手段之陰毒簡直是駭人聽聞了。

    掛了電話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凌晨四點半了,再有一個半小時天就該亮了。如果靳偉不能及時趕到,天亮了我們的處境反而更加危險,對方必然會不惜代價全力反撲,一定會殺了我們而後快。我們這麼多人,必然沒有一個活口會留下來。

    接下來該怎麼辦我腦子裏飛快地運轉着,這樣下去只能是坐以待斃。這時一隻手突然伸了過來,抓住了我的手。

    李紅抓住我的手,關心地問:“你怎麼樣傷得重不重”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已經沒事了,我身子骨硬,挨一下子一點事沒有。”

    李紅忽然抱住我的腰,低聲說:“我好擔心你,你不要再搏命了,萬一你受傷了,我會很難過的。”

    我摸了摸李紅的頭髮,笑着說:“你忘記了,我爺爺是土匪,我的血液裏有土匪的基因,越是危險我越是覺得刺激。”

    李紅憂心忡忡地說:“天一亮他們估計就要全力進攻了,這次肯定會搏命一擊,不會給我們留下一個活口。希望靳局能及時趕到,否則我們就危險了。”

    我信心滿懷地說:“嗯,我們要對靳局有信心,他一定會及時趕到的。好了,我們休息一會,等會還有一場惡戰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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