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強說:“好了,這些我們以後再聊,你難道不想看看這個王牌狙擊手的真面目嗎”
我扭頭望着躺在地上的槍手,他的眼睛透過絲襪射出兩道駭人的寒光,似乎對我恨之入骨,剛纔沒能擊斃我是他莫大的遺憾。
我走到槍手面前,伸出手,一把揭下了他臉上矇頭的絲襪。
老曾這個狙擊手居然是原財政局辦公室主任老曾,我驚得幾乎跳了起來。我的老天爺,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居然在我身邊那麼長時間,而我卻一無所知這太可怕了,怎麼可能是老曾老曾都五十歲了,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體力和速度看他剛纔逃跑時的快速迅猛,簡直像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雖然他滾動的姿勢和我印象里老曾的形體動作一模一樣,可我確實很難將老曾和這個殺人不眨眼的王牌狙擊手聯繫在一起。
我驚訝地脫口說道:“我操你姥姥,狗日的老曾,怎麼會是你”
老曾冷笑了一聲,輕蔑地說:“你沒想到吧,老子當年在部隊就是第一流的狙擊手。可惜啊,老天爺幫你不幫我,老子真後悔剛纔沒一槍打死你。”
震驚過後我怒從心底起,想起生命垂危的李紅,我擡腿給老曾面門上一腳,端着槍頂在而來老曾的腦袋上,大聲說:“狗孃養的,落在老子手裏你還敢囂張,信不信老子一槍打爆你的腦袋。”
彭強馬上伸手抓住我手裏的衝鋒槍,嚴肅地說:“唐局長,你冷靜點,他是重要的人證。我們需要他的口供,你不能亂來。”
我歇斯底里地吶喊道:“你放開我,李紅被他打傷了,如果李紅有個三長兩短,老子一定宰了他給李紅陪葬。”
彭強驚訝地問:“李紅受傷了傷得怎麼樣,她人呢”
想起李紅,我忍不住再次淚水橫流,一邊哭一邊說:“她在磚瓦廠,和靳局在一起,靳局也被這狗日的打傷了。我已經叫了直升飛機過來,直接送他們去陸軍醫院搶救。”
彭強說:“事不宜遲,我們馬上押解老曾回去,飛機一到立即送李紅去醫院搶救。”
我逐漸冷靜下來,點點頭,一隻手擦着眼淚,一邊命令兩名特警隊員把老曾架了起來,拖着他往磚瓦廠方向走去。
快到磚瓦廠時,我看到頭頂上一架軍用直升飛機在我們空中盤旋着飛了過來,慢慢地在平地上降落下來。
我一眼就看到直升機裏的胖子,大聲喊道:“胖子,快,快救人。”
胖子和一名提着藥箱的軍醫先後從飛機上跳下來,快步來到我身邊。胖子心急火燎地問道:“娘希匹,李紅和靳局呢傷勢重不重”
我飛快地說:“在磚瓦廠裏面,快,快把擔架取下來擡人,再晚就來不及了。”
一場令人心驚肉跳的激烈火拼終於拉下帷幕,直升飛機載着李紅
我疲憊不堪地坐在三叔的越野車裏,閉上眼睛閉目養神,腦子裏仍然充斥着剛纔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廝殺。
彭強坐在副駕駛座,從兜裏掏出一盒煙遞給我一根,幫我點燃,然後自己也點了一根。他深吸了一口煙,說:“唐局長,我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助。”
我吐出一口煙說:“說吧,能幫的我一定幫你。”
彭強說:“幫我洗刷四年前的罪名,我是被人故意栽贓陷害的。我隱姓埋名四年,就是爲了等待水落石出的這一天。”
我想了想說:“這事我聽李紅說過,但真正的內情她並沒有告訴我,要我幫你的話你必須把所有的實情告訴我。”
彭強說:“這件事不是一句話能說清楚的,我只是要告訴你,老曾就是四年前那個連環槍擊案的殺手,他用的那把狙擊槍就是最好的證據。現在老曾歸案,山鷹和老鷹也被你抓住了,案子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但是我擔心”
我說:“你是擔心你們公檢法系統有人背後搗鬼還是擔心沒有大人物保你”
彭強說:“都有。我個人的生命無所謂,但我珍惜自己的榮譽,我不想一輩子揹着一個罪名活在這個世界上,哪怕是犧牲生命換回榮譽我也願意。”
我淡淡地說:“我只是個財政局局長,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不可能插手你們公安系統的事,你爲什麼不求助靳局而要求助我呢”
彭強目光炯炯地盯着我,誠懇地說:“你可以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我被彭強目光中的赤誠打動,心裏有點感動,又想起如今生死不明的李紅,不由點點頭說:“好吧,我幫你想想辦法。”
彭強伸出手,握着我的手激動地說:“謝謝你唐局長,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我沉吟片刻,認真地說:“到時候需要你指證犯罪嫌疑人,可現在你還活着的消息馬上就會在江海市炸開鍋,你的人身安全是個大問題。”
彭強說:“謝謝您的提醒,我會加倍小心的。目前我住在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沒有人能找到我。”
我說:“那就好,可我怎麼跟你聯繫”
彭強想了想,說:“你把你的名片給我一張,我每天會跟你聯繫一次。”
我好奇地問:“你沒有電話嗎”
彭強搖搖頭,苦笑着說:“沒有,我是一個死過一次的人,要手機有什麼用”
我點點頭,從兜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彭強說:“那好吧,我們每天聯繫一次。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不必客氣。”
彭強說了聲“好”,然後下了車。他站在車邊向我告別時,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問道:“山鷹是不是你打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