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東方廣場時我看到李揚穿着一件白色齊膝的風衣佇立在風中,身旁不斷有落葉從她身邊飛掠而過,她的長髮在空中飛舞着,這種感覺讓我覺得有點驚豔,感覺很有點風蕭蕭易水寒的意境。

    我搖下車窗,喊李揚上車。李揚瞄了我一眼,一聲不吭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座。我繼續開着車往前走,一邊開車一邊問:“這兩次給你打電話的人是誰跟第一次出五百萬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李揚搖搖頭,說:“不是,這次是個女人。”

    我驚訝地說:“女人多大年紀”

    李揚說:“聽不出來,不過年輕應該超過三十歲了。”

    我想了想,說:“李揚,不要怪我沒提醒你,今天下午把這一頁內容交給他們之後,你就要找地方躲起來了。這些人心狠手辣,一旦確定東西在你手裏他們會不擇手段拿到的,你如果不想死最好小心行事,千萬不要起貪念。”

    李揚自信地說:“我也不是那麼容易任人擺佈的,他們要殺要綁架我也不是那麼容易。”

    我認真地說:“如果你能把凌子峯幕後的老闆給我引出來,並且一網打盡,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李揚嘆了口氣,說:“這回我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一分錢沒賺到,還要把性命掛在褲腰帶上,苦命啊。”

    我冷笑着說:“你活該,誰讓你想賺錢都發了瘋,我並沒有請你到我家裏監控我。你哪來這麼大膽子,敢到省長家裏偷東西,現在腦袋還在脖子上你就偷着樂去吧。”

    李揚無奈地說:“我這一腳踏進來等於把自己半條命都搭上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說:“那你就好好跟我合作,敢耍花樣的話你死定了。”

    李揚不耐煩地說:“知道了,你不用一次又一次提醒我,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那張紙呢,給我呀。”

    我把車停下,掏出那張複印件,說:“我突然改注意了,這張複印件你也不能賣給他們,只能給他們看一眼,我想他們應該研究過我父親的筆跡。直覺告訴我,這次和你接觸的人肯定不可能是幕後那個大老闆,只能是個小嘍囉。”

    李揚狐疑地問:“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我說:“因爲兩次分別給打電話的人應該都是他們一夥的,一個比一個職位高一點。你這樣,告訴他們,兩千萬一個子不能少,還要三天內給你辦好出國護照,否則你就把這本筆記賣給別的買主。這樣做的好處是,能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李揚想了想,說:“這是個好主意,唐少,沒想到這個時候你還爲我的安全考慮,我真的有點被你感動了。”

    我冷笑了一聲,說:“別扯淡了,我提醒你是因爲你活着比死了對我有價值。這張紙給你暫時保管,完成任務後馬上還給我。你現在最好就去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住下,不要輕易拋頭露面。”

    李揚說:“好吧,謝謝你

    唐少,事情結束後希望你能遵守你對我的承諾。”

    李揚說完拉開車門下了車,走進了一片秋風蕭瑟裏。風變得越來越涼,吹在人臉上已經有點疼痛,我忽然意識到,江海的冬天不知不覺中已經降臨了。

    我開車回到財政局,進入辦公室后王莉尾隨在身後跟了進來,一邊走一邊說:“唐局,剛纔市委辦公室來電話了,說省紀委調查組的人都走了。”

    我說:“什麼時候走的”

    王莉說:“他們說很奇怪,好像昨天晚上十一點多連夜就走了,走的時候連招呼都沒打。今早市委辦公室副主任去市委招待所招待喫早餐,結果招待所的所長告訴他們,徐書記昨天夜裏突然匆匆忙忙讓紀委的人都退了房,連夜趕回了省城。”

    我冷笑了一聲,說:“跑得夠快的,來的時候牛烘烘,走的時候抱頭鼠竄。”

    王莉好奇地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呀,我很奇怪,省裏到底有什麼事需要徐書記連夜趕回去他不是來調查你和牛明畏罪自殺案的嗎,事情都沒搞清楚就匆匆忙忙走了,這到底是爲什麼呀”

    我冷笑着說:“因爲他知道了我的厲害。”

    王莉恍然地說:“哦,這樣啊,你昨晚和上官是不是去見他了”

    我淡淡地說:“你不必知道太詳細,阮部長走了嗎”

    王莉說:“阮部長還沒走,今天是星期五,據說組織部的人下午可能會回濱海。阮部長讓市委辦公室替他們通知你,下午三點鐘去市委組織部談話。”

    我點點頭,說:“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忙吧。”

    王莉盯着我,說:“唐局,你說組織部有沒有可能又要提拔你”

    我笑了笑說:“你覺得呢”

    王莉想了想,堅定地說:“我覺得有可能。”

    一晃時間就到了中午,我在食堂喫完飯就開車直奔陸軍醫院。這次去醫院我心裏十分期待,經過一天的恢復治療,說不定李紅已經能夠開口說話了。因此在去的路上我看到一家鮮花店時,停下車買了一捧百合花準備送給李紅,希望能借此帶給她一點好運,身體早日康復。

    來到李紅的病房,看到她仍然在沉睡,只是鼻子上插的那根氧氣管道已經用不着了。我靜靜地望着沉睡中的李紅,感覺到她之前還慘白的臉已經略有紅暈,胸口慢慢起伏着,呼吸十分均勻。

    我抓着李紅的手握了一會,感受到她手指傳來的溫度。是的,她已經活過來了,只是還需要一段時間觀察治療,也許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恢復往日的颯爽英姿。

    在李紅的病房坐了一會,我忽然想起來,好幾天都沒有去看望過老虎了。真是該死,老虎也在這家醫院,可我前後來過兩次了,居然忘得死死的,根本就沒想起來去看望下老虎。

    真是慚愧啊,我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這是不是說明其實我也是個重色輕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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