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哈哈地大笑了起來,笑得又壞又帥。我想起以前王斌爲了張萍要死要活,還要幹掉我的一臉死相,也忍不住開懷大笑。

    沒多長時間,李嘉文端着第一道菜進來了,滿臉堆笑地說:“王斌,算你小子有口福,這道菜是我們鄭大廚新研究出來的一道招牌菜,就由你來剪個彩吧。”

    我說:“嘉文,你也坐下來一塊喫吧。好久沒跟他們兩個一起喝酒了,我們一塊喝幾杯,祝賀王斌康復出院,還抱得美人歸。”

    李嘉文開心地點點頭,立即在我旁邊的位置上坐下,笑嘻嘻地說:“好呀,你們幾個好哥們是好久沒來這裏喫飯了。今天我也豁出去了,好好陪你們喝幾杯。”

    王斌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聲說:“好,爽快嘉文,我就喜歡你身上這股爽快勁。”

    李嘉文遭到表揚,得意地低下頭竊笑一下,用眼睛偷偷地觀察我的反應。我的眼睛卻盯着李玉,試圖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李玉今天喊我一起接王斌出院,還特意在鄭大廚飯店擺了一桌,肯定別有用心,只是目前還不知道他究竟出於什麼目的。難道他是想套我的話嗎

    酒菜上來後,李嘉文逐一給每個人面前的白酒杯裏斟滿酒。然後李玉端着酒杯站起來說:“今天是王斌出院的好日子,我們來敬他一杯,祝賀王斌迴歸到我們的隊伍中來。大家幹了”

    我們都端着酒杯站起來,和王斌碰了碰杯子,嘴巴里都說着祝賀的話。王斌的馬子唐圓圓一直很安靜,話也不多,看起來很靦腆。這個女護士應該屬於悶騷型的,和張萍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兩類女人,王斌這廝的喜好跨越還真大,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

    王斌的情緒十分高漲,開心地哈哈大笑,昂頭一口酒把杯子裏的酒抽乾,連聲說:“爽,真爽啊,這纔是他媽的人過的日子。”

    這頓酒我喝得心不在焉,一直堤防着李玉,喝酒就有點忐忑,興致也不高。李玉卻表現得十分平靜,話題一直集中在王斌身上,那天晚上我帶兵拆了那家黑店抓到他的事提都不提。李玉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反常。他太平靜了,平靜得不正常。

    一瓶白酒幹光的時候,我藉着酒意故意想挑起事端,問李玉:“李大本事,聽說你老婆董文琪來頭很大,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李玉微微愣了一下,但馬上表現得若無其事,淡淡地說:“兄弟幾個一起喝酒,提她幹嗎,掃興不掃興啊。”

    王斌也附和着說:“就是,提這些幹嗎,來,唐少,我們兩個走一個。上次在英皇門口我找人攔你那件事,是兄弟我做得不對,還希望你不要見怪。”

    也許在這個情境下有些話題確實不宜討論,我想了想,還是得找機會單獨問問王斌,張萍的那段錄音他還給了誰。我端起酒杯,和王斌碰了一下,昂起頭一飲而盡。

    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手機號碼,號碼顯示這張卡是濱河的,我猶豫了一下,接起了電話。我說:“喂,你好。”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女人說:“你好,是唐亮唐局長嗎”

    我說:“是我,你是哪位”

    女人說:“我是徐蘭,找你有點事商量,希望唐局長能抽時間跟我見一面,我們面談。”

    徐蘭我腦子裏好像有這個名字,可印象裏似乎又不認識她。我猶豫地問:“徐蘭我認識你嗎”

    徐蘭說:“省紀委副書記徐子淇是我父親,其實我們見過一次的。”

    徐蘭是徐子淇的女兒,我想起來了,可想不起來我在哪裏見過她,於是說:“你能提醒下我,我們在哪裏見過嗎”

    徐蘭沉吟片刻,說:“就在不久前,天鉤賭場,我想你應該還記得。”

    我猛然想起來了,那天晚上賭桌上確實有一個女人,長得很冷豔,這麼說她就是徐蘭了。我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你呀。你好啊,找我有什麼事嗎”

    徐蘭說:“電話裏說不清楚,我想見你一面,和你認真面談一次,可以嗎”

    我說:“你現在哪”

    徐蘭說:“我在江海,你告訴我你所在的位置,我過去找你。”

    我想了想,說:“我們好像不太熟,你覺得有必要見面嗎”

    徐蘭冷冷地說:“這麼說唐局長是不打算給我面子嘍”

    我說:“你可笑不可笑,我又不認識你,給你什麼面子我很忙,不是什麼人想見我隨時都可以見的。”

    徐蘭明顯愣住了,她沉默一會說:“好吧,就算我說錯話了,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那天晚上你那把牌是不是同花順嗎”

    徐蘭這句話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那副牌的真相老虎知道,可他不願意提起,我也不好一追追問。徐蘭當時也在場,她看得應該很清楚。我說:“好吧,兩點鐘你再給我電話,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徐蘭興奮地一連說了兩個成語,她說:“好,一言爲定,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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