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靳局,我明白了,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會全力支持你的。”
靳偉笑了笑,說:“你是在替我擔心嗎”
我說:“是啊,這段時間連我都感覺如履薄冰,每一天都過得心驚肉跳,步步驚心,何況是你這個公安局長。”
靳偉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的日子雖然過得驚險,但心裏踏實,那些人也不見得比我們強到哪裏去,說不定晚上做夢做的都是噩夢。”
我笑着說:“那是肯定的,他們心裏懷的是鬼胎,能踏實才怪呢。”
靳偉說:“好了,我們走吧。你回去的時候順便請示下你們家老爺子,廖小萍到底怎麼處置。就在剛纔,省公安廳的那位副廳長,還有省委的政法委副書記先後又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就廖小萍的時給個說法,無論如何先把人放回去。我是扛不住了,不過還是要聽聽楊副省長的意見纔行。”
我說:“那你幹嗎不直接給他打電話問清楚”
靳偉說:“你這話說的,讓我怎麼問告訴他我頂不住壓力,向他求救嗎”
我點點頭,說:“好吧,我替你問。其實照我的想法,萍姨可以先放回去。我的直覺她其實是個局外人,我們從她身上得不到多少有用的東西。”
靳偉想了想,說:“還是聽聽你們家老爺子的意思再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就算是要放她,我也得找一個恰當的理由和適當的時機,否則也很容易給別人落下口實。”
靳偉不愧是政法委書記,辦任何事情都會深思熟慮,謹小慎微,這一點確實值得我好好學習,也許這正是從政必備的素質。
從看守所出來,本來說好和靳偉一起找個地方喫午飯的,可他接了個電話後又改變了主意,抱歉地告訴我有事要處理,必須馬上趕回市局。在看守所門口,我和靳偉分道揚鑣,各自開着車向不同的方向駛去。
在車上,我給家裏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正好是老爺子。我把剛纔見萍姨的具體情況簡單跟他說了說,然後問老爺子,萍姨到底要不要放。
老爺子沉默了一會,說:“那就先放她回去吧。”
我說:“那好吧,我馬上給靳局打電話。爸,我還有件事問你。”
老爺子說:“什麼事”
我猶豫了一下,說:“我媽住進醫院是不是因爲無意中看到了你那個筆記本里的內容”
父親愣了一會,說:“這是她告訴你的”
我說:“我只想知道是還是不是。”
父親的口吻十分堅定,說:“絕對不是,關於這件事我會找一個合適的時候告訴你實情,你現在的心思不要在這件事上分神。”
我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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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我馬上給靳偉發了條短信:老爺子表態了,同意放人。靳偉的短信幾分鐘後回了過來,只有兩個字:明白。
開車來到陸軍醫院,走進李紅的病房時看到她正躺在牀上發呆,似乎在想什麼心事。
我打趣道:“奇怪,今天怎麼不看小說,反倒發起呆來了。想什麼呢,想的這麼投入。”
李紅臉微微紅了一下,淡淡地笑了笑,說:“想你呢。”
我笑着問:“想我什麼”
李紅說:“我在想,如果我跟你結了婚,你還會不會揹着我出去泡妞。如果你死性不改,我又該如何處置你。”
我哈哈笑着說:“你現在可算是有時間了,每天腦子裏就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其實一個男人寧願在外面鬼混也不回家,家裏那個女人也有責任。如果你做得足夠好,還怕我在外面留戀花叢中嗎”
李紅說:“去你的,我還不知道你嘛,風流成性,看見美女就走不動道。”
我晃了晃手裏打包的老火靚湯,說:“行了,別扯淡了。我給你打包了老包家的老火靚湯,你先喝一點去去心火,別整天沒事就胡思亂想。”
李紅說:“呵,還真有心啊,我差點要感動了。這些天整天躺在牀上,動也不能動,我感覺自己都要發黴了,快憋屈死我了。”
我笑眯眯地端起湯碗,拿出勺子要了一勺,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喂進李紅嘴巴里。李紅喝完砸吧了下舌頭,說:“嗯,真好喝。看來做病人也不全是壞處,能讓唐局長伺候也蠻難得的嘛。嗯,我還要喝一口。”
李紅喝了幾口,我抽出一張紙巾給她擦了擦嘴,李紅笑了笑說:“如果不嫌棄我的口水的話,你也喝點吧。”
我笑了笑,端起來喝了幾口湯,說:“紅姐,我想請教你一個關於女人的問題,可以嗎”
李紅“撲哧”一聲樂了,邊笑邊說:“你不是很懂女人嗎,今天怎麼這麼謙虛了。”
我嘆了口氣,說:“以前我以爲自己還挺懂女人的,現在看來我大錯特錯了,女人的心理千變萬化,高深莫測,我確實搞不懂。”
李紅說:“這我倒有點興趣,說來聽聽。”
我把萍姨和我們家的恩怨大概給李紅講了講,又把今天見到萍姨的事補充說明了一下,然後問:“我實在搞不明白,萍姨到底是出於一種什麼心理呢。你說她到底是愛多一點,還是恨更多一點”
李紅沉吟片刻說:“其實愛就是恨,恨就是愛。恨的背面是恨,愛得越熱烈,恨得也會越強烈。尤其是女人,到底是愛是恨其實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