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江海的路上,彭強坐上了我的車。

    我笑着說:“彭局,今天我算見識到什麼是高手了,你和靳局不愧是讓黑幫人物聞風喪膽的江海雙傑,孤鷹兄弟那麼厲害的角色到了你們面前簡直不堪一擊啊。”

    彭強卻沒搭腔,他沉默了一會後輕聲問道:“唐局長,我上次委託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彭強這麼一問我想起來了,他委託我幫他洗脫罪名的事我還沒來得及給老爺子說呢。我想了想說:“這樣吧,我直接引見你面見楊副省長,你有什麼話當面對他講,怎麼樣”

    彭強好奇地看了看我,點點頭說:“好的。”

    我們的車隊押着抓獲的犯罪嫌疑人浩浩蕩蕩回到江海市區,凱旋歸來的隊伍受到江海市委市政府英雄般的迎接和歡呼。在江海市公安局門口,老爺子親自帶着江海市四套班子的主要領導在公安局門口列隊歡迎。雖然已經夜裏八點,但江海市公安局燈火通明,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興奮的神情。

    我注意了一下,李明山和另外一名副市長和副書記不在迎接的人羣裏,市委九大常委來了六個,蕭梅的父親,人大主任蕭鐵山就站在老爺子身邊。

    老爺子熱情地握住靳偉的手,真誠地說:“靳局長,辛苦了。”

    靳偉淡淡地笑了笑,滿臉疲憊卻顯得十分欣慰地說:“我不辛苦,首長辛苦。”

    接下來靳偉又分別和市長孟暉,人大主任蕭鐵山、組織部長劉遠山、紀委書記覃康等幾名市委常委握手寒暄,每個人都說着客氣地恭維話。

    老爺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冷冷地說:“唐局長,這是公安局的統一行動,你一個財政局局長跑去湊什麼熱鬧聽說你還冒險衝進去抓捕,我看你簡直是瘋了。”

    我笑着說:“十處敲鑼九處有我,這麼熱鬧的大場面怎麼能少得了我。別人打個熱鬧,我在一旁乾着急那更要我的小命。今天要不是我,公安局內部的最大一顆毒瘤還挖不出來呢,你老人家必須給我申請個人一等功。”

    老爺子手指着我的鼻子,瞪着眼睛說:“做夢呢你小子,無組織無紀律,你等着挨處分吧。”

    我說:“算了,功勞我也不要了,功過相抵總可以了吧。哦,對了楊副省長,我給你介紹個好同志。”

    老爺子納悶地看着我,不知道我又要搞什麼鬼。我笑了笑朝身後招招手,彭強從車裏下來,快步走到老爺子面前。

    彭強說:“楊副省長,你好,彭強向您報到。”

    老爺子愣怔地看着彭強,眼睛裏閃過一絲狐疑,好奇地問:“小亮,彭局長怎麼會跟你在一起”

    我笑了笑說:“這你要問他了,彭局長,你和楊副省長約個時間,當面向他彙報吧。”

    彭強說:“楊副省長,希望您能給我一次機會向您彙報我的事情。”

    老爺子想了想,說:“好吧,明天上午,你到我辦公室來。”

    彭強感動地點點頭,說:“好的,多謝楊副省長。”

    死胖子從最後面的一輛車上下來,罵罵咧咧地對我說:“我說,都是怎麼回事,奶奶個熊,嘮嘮叨叨沒完啦。說了老半天話就是不提喫飯的事,都忙了一天了,光說話能填飽肚子嘛。楊副省長,你說是不是”

    老爺子笑了笑,走過來和死胖子我了握手,說:“黃師長,這次大獲全勝真是要多感謝你啊。”

    死胖子笑了笑,說:“楊副省長,你嘴巴上光說感謝有啥用,俺肚子餓了,要喫飯。我動用一個大隊幫你們抓捕逃犯,你這個市委書記得管飯,還要管酒纔行啊。”

    老爺子哈哈大笑,拍了拍死胖子的肩膀,興高采烈地說:“好好好,管飯管酒是肯定的。走吧,大家都去市委招待所,今天市委市政府管飯。不僅管飯,還要管飽。”

    市委市政府的慶功宴熱熱鬧鬧在市委招待所隆重舉行,慶功宴從夜裏八點半才正式開始。在座的人隨便刨了幾口飯就開始互相敬酒,在座的幾大桌子人互相交杯換盞,談笑風生,死胖子端着酒壺滿場飛奔,逮到誰跟誰碰杯喝酒。紅紅火火的慶功宴一直持續到十一點鐘才進入尾聲。

    看得出,老爺子很高興,靳偉也很高興,我和死胖子當然更高興。經過這次抓捕,四年前的槍擊懸案几個主要犯罪嫌疑人都已經抓捕歸案,那些潛伏在水底下的真相和祕聞即將水落石出。但其它市委市政府領導貌似高興,心裏到底怎麼想就不得而知了,也許懸案真正告破的那一天,又要牽出許多高官貪腐的內幕。

    飯局結束已經接近夜裏十一點半了,本來我想去醫院看看李紅,親口告訴

    她這個好消息。但考慮到這個時候她可能已經休息了,自己又喝了那麼多酒,心想還是明天再去跟她分享勝利的喜悅,開着車直接回了家。

    今天大獲全勝我的心情非常好,上樓打開房門,我注意到客廳裏亮着燈,衛生間裏的燈也亮着,能聽到嘩嘩的水流聲,估計蕭梅正在裏面洗澡。這個女人最近幾天乾脆不回家了,天天守在這裏,表現也不錯,但我總是覺得她目的性太強,完全是爲了挽回我才做此姿態,心裏很不以爲然。

    我換了拖鞋坐到沙發上,看到沙發上放着我平時用的茶杯,揭開蓋子發現被子裏已經泡好了一杯濃茶,茶水還是熱的,溫度剛剛好。這杯茶讓我欣喜不已,剛纔喝了那麼多烈酒,亟需一杯熱茶來解渴。我端起茶杯美美喝了一大口,胃裏頓時舒服了許多。

    電視機里正放着一個家庭倫理劇,我拿起遙控器換到了體育臺,電視里正在錄播一場西班牙甲級足球聯賽,是巴塞羅那對皇家馬德里的巔峯之戰,我興致盎然地看了起來。

    蕭梅穿着一身性感異常的吊帶睡衣從衛生間洗完澡走出來,故意在我面前展示了一番她的身材,笑眯眯地盯着我說:“老公,你看這身睡衣適合我嗎”

    我沒給她好臉色,板着臉冷冰冰地說:“不好看,真是有病,這麼冷的天你穿那麼少,也不嫌冷”

    蕭梅說:“人家特意穿給你看的嘛。”

    我板着臉說:“你給我死遠一點,別擋着我看足球。”

    蕭梅自討沒趣,噘着嘴巴坐在我旁邊,悻悻地說:“真的不好看啊,那算了,我明天再去換一件好看點的。”

    我有氣無力地說:“不是衣服不好看,是你這個人不好看,而且還陰險歹毒,什麼衣服穿在你身上都是浪費。”

    蕭梅氣呼呼地冷哼一聲,不滿地說:“小亮子,你不要太過分了。姑奶奶低三下四伺候你,是希望你能寬容大度點,不要那麼小心眼,我可沒想求你什麼。”

    我不爲所動,有氣無力地說:“老子就是這麼小心眼,你找你那個心胸寬廣的男人去啊,死皮賴臉賴在這裏幹什麼。”

    蕭梅幾乎氣瘋了,憤憤地說:“你你,無理取鬧”

    我說:“誰無理取鬧我在看足球,你擋着我的視線不說,還糾纏我跟你廢話,打攪我看比賽,還怪我無理取鬧,真沒見過你這樣蠻不講理的女人。”

    蕭梅妥協道:“好好好,我不擋着你看足球。”蕭梅一邊說,一邊繞到沙發後面,躺在沙發上,從背後抱住我,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讓我抱一會,取取暖。哎,男人身上咋永遠都這麼暖和。”

    我看着電視畫面說:“男人嘛,沒點火氣那不成死人了。”

    蕭梅幽怨地說:“我貧血特別嚴重,一到冬天手腳永遠都是冰涼的,一點溫度都沒有,晚上睡覺經常被凍醒。”

    我說:“那你以前沒男人的時候冬天是怎麼過的”

    蕭梅說:“插電褥子嘍,還要再抱個暖水袋,哎,我最怕冬天了。”

    我淡淡地說:“哦。”這時電視畫面裏出現皇馬進攻的場景,勞爾一記單刀赴會,晃過普約爾,打入一球。我興奮地做起來,揮舞了一下拳頭,興奮地說:“我操,好球”

    蕭梅沒話找話地問:“你喜歡皇馬啊,我怎麼聽說大部分人都喜歡巴薩呢,巴薩有羅納爾迪尼奧,世界足球先生。”

    我笑着說:“你看看小羅,長得黑不溜秋的,像個殭屍似的。你再看看勞爾,眉清目秀的,比我還英俊哩。”

    蕭梅仔細看了看勞爾,說:“還真是,勞爾確實是個美男子,但我聽說人家可是個好男人,又顧家又不花心的,哪像你。”

    我沒好氣地說:“我怎麼了,我還不如你呢,整天朝三暮四的。”

    蕭梅說:“我怎麼朝三暮四了,人家不是給你解釋清楚了嗎。”

    我說:“那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我還沒調查呢,等我調查清楚了再看你的表現。”

    蕭梅不滿地說:“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啊,我有那麼讓我反感嗎”

    我懶洋洋地說:“哼,誰知道你,我現在覺得你特別陌生,好像以前根本就不認識你。”

    蕭梅說:“那你呢你跟那個李紅勾勾搭搭,每天都去醫院看她,你們又是怎麼回事”

    我坐起身,嚴肅地說:“李紅救過我的命,我去看她是應該的,可你呢,你又在幹什麼”

    蕭梅被問住了,支支吾吾地說:“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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