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凱突然發出一陣怪笑,笑聲陰森駭人,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聲音。他陰森森地說:“唐亮,你母親唐雨柔當年是因爲精神分裂住進了我們醫院。我今天來見你,只是想看看,她的精神分裂症是否遺傳給了她唯一的兒子,就是你。今天我來見你的主要目的,就是帶你回家的,走吧,你媽媽在那裏等你。”

    我怒不可遏地罵道:“放泥馬狗屁,我看你們這些人才是真正的神經病。”

    李文凱繼續怪笑道:“唐亮,聽我一句勸,跟我們走吧,精神衛生醫院纔是你該去的地方,那裏有你許多同伴,在那個地方,你才能找到你自己。”

    我怒不可遏,猛地從腰裏拔出槍,剛想舉槍射擊,卻被李紅一把按住了。李紅眼睛盯着我,搖搖頭,示意我不要亂來。我想了想,強忍住胸腔裏的一股惡氣,將手槍重新插回腰裏。

    李文凱點點頭,重新走過來坐在我面前說:“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唐局長,在下委實是一番好意。你的精神分裂症還處於潛伏期,精神疾病的潛伏期一般都比較長,目前雖然沒有發現明顯的後遺症,但是誰能保證三年年,或者五年之後不會發作呢。”

    我惡狠狠地說:“住口老雜毛,你敢再攻擊老子,今天你的死期就到了。你信不信,老子一槍打爆你的腦袋。”

    李紅突然冷冷地衝着屏風後面說:“既然來了,爲什麼還不現身非要讓我們開槍打死人,引來公安局的警察你才肯露面嗎”

    李紅是在跟誰說話我狐疑地望着李紅。李紅向我使了個眼色,我立即隨手抄起一把凳子,朝屏風後砸了過去。一扇屏風轟然倒地,這時我聽到幾聲清脆的掌聲自屏風後響起,一個男人從另外一扇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男人一邊鼓掌,一邊說:“李紅,你還向當年一樣心細如髮。唐亮能收了你,確實是他前世修來的福氣。只是我百思不得其解,像你這樣一個奇女子,怎麼會喜歡這麼一個紈絝子弟,着實可悲可嘆。”

    我們循聲望去,看到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從屏風後走出來。男人的眼神十分犀利,望着我和李紅似笑非笑,笑容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接下來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門口站立的兩名黑衣人竟然給這個男人跪了下來,一臉虔誠地腦袋着地磕了兩個頭,恭敬異常地說:“見過深爺,小的給深爺請安了。”

    中年男人似乎對如此隆重的接見方式早已見怪不怪,他朝天翻了個白眼,眼睛盯着天花板,鼻孔朝天,彷彿自言自語一般說:“師弟,我們有八年沒有見面了吧。真是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你用來歡迎師兄的竟然是用這種方式。”

    韓博深誰能想到,黑衣人口中的深爺竟然是我的師兄韓博深。這狗日的,什麼時候搖身一變成了精神病研究院院長,一個傳說中的教父式人物

    我還沒從驚愕中回過神來,韓博深接着說:“李紅啊,你還好嗎北京一別至今已是十年。十年生死兩茫茫,自難忘,你是否別來無恙”

    我眼睛盯着李紅,驚訝地指着韓博深問李紅:“怎麼,你們認識”

    李紅冷笑了一聲,說:“何止認識,他就是燒成灰我也能認出他。姓韓的,你陰魂不散跟了我十年,到底想幹什麼”

    師兄韓博深的目光從天花板上移動到李紅臉上,目光裏全是柔情蜜意。他搖着頭苦笑說:“紅,十年了,你還是那麼恨我嗎難道真的像別

    人說的那樣,恨比愛長”

    我徹底被搞糊塗了,看來這兩個人的恩怨由來已久,只是爲什麼李紅從未向我提過我心裏一陣抓狂,吸了一口氣,問道:“你怎麼會認識他,這到底怎麼回事”

    李紅回頭望了我一眼,氣急敗壞地說:“來不及解釋了,你把槍給我,我來掩護你離開。你快走,再不走我們兩個人誰都走不了。”

    師兄韓博深嘆了口氣,搖頭苦笑說:“紅,我們剛見面你就要走嗎難道你真的不打算給我一次當面解釋的機會嗎我很傷心,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絕情。”

    李紅氣憤難當,呵斥道:“少羅嗦,收起你那套假惺惺,拿命來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給我聽好了,今天我們兩個人只有一個人能活着從這道門裏出去。”

    聽李紅的語氣,她似乎恨透了這個男人。可是李紅比我高三屆,比師兄早兩年畢業,又不在同一所學校,我們之間此前從未有過交集,她與師兄韓博深能有什麼恩怨呢

    我迷惑不解地問:“李紅,你們我不明白,你們之間能有什麼恩怨”

    李紅的眼睛發紅,目光中全是駭人的恨意,她一把搡開我,翻身退後。翻身的間隙已經從腰裏拔出一把飛刀,甩手扔了出去。小李飛刀發出呼嘯聲,直奔師兄的咽喉而去。

    在我的記憶中,小李飛刀,例無虛發,李紅此前幾次出手都從未失手,然而今天奇怪的事接二連三的發生了,李紅飛刀再次失去了準頭。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見李紅拔刀,在飛刀破空而出時驚呼一聲,一個翻身站起身,用身體擋在了韓博深身前。隨着黑衣人的一聲慘叫,飛刀準確無誤地刺進了黑衣人的後頸之中。

    師兄韓博深堪堪躲過這一刀,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深爺看了一眼替自己死去的黑衣人,目光中兇光畢現,咬牙切齒地說:“李紅,你就是這樣招待你十年不見的初戀情人嗎李玉果然沒說錯,變了心的女人比蛇蠍更可怕。看來今天我們兩個人只有一個人能活下去了,唐亮師弟,你們準備受死吧。”

    李紅竟然是師兄的初戀情人,我幾乎喫驚得失聲驚呼。我目瞪口呆地望了一眼一臉殺氣的李紅,然後又看了看一臉悲慼之色的師兄韓博深,大腦瞬間陷入癱瘓。

    李紅殺紅了眼,從腰裏再次拔出一把飛刀,眼睛通紅地望着韓博深,一字一句地說:“小亮,不要聽他胡說,你這個師兄是一個瘋子,真正的神經病人,他就是黑鷹組織的教父禿鷲。如果我沒猜錯,秦時明月茶樓就是黑鷹組織的祕密聚會地點,我們已經身處險境。”

    我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急忙說:“李紅,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快告訴我。”

    師兄韓博深突然說:“讓我來告訴你吧,李紅的判斷不錯,秦時明月確實是我們經常聚會的一個地方。只是有一點她的判斷還是出現了偏差,本人只是個醫生,並不是你們要找的禿鷲。”

    我輕蔑地笑了一聲,說:“那你能不能告訴我,誰纔是禿鷲看在我們就快要死的份上,師兄,你就說句實話吧。”

    韓博深陰笑了一聲,若無其事地說:“其實根本沒有禿鷲這個人,他不過是你們自己杜撰出來自己嚇唬自己的。我們都不是禿鷲,但我們也可以是禿鷲,現在你明白了吧”

    我想了想,點點頭,誠懇地說:“明白了,好了師兄,你們可以安心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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