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漢不喫眼前虧,我跑得飛快,確切地說,是逃得飛快。雖說白銀路派出所就在附近,但南關這一塊地理位置我並不熟,完全沒有個方向,只知道往前跑。幾個大步之後,我突然看到自己竟然跑到了color慢搖吧的門口。而這個時候,小六子也已經追上了我。

    小六子手裏多了一把刀,在離我不足一米遠時揮刀朝我的後背砍了過來。我感覺到腦後一陣凌厲的風聲,意識到後背有利器砍來,側身往旁邊就地一滾。雖然搞得狼狽不堪,卻躲過了這致命的一刀。

    這一刀把我給惹火了,看來今晚不下死手先給這幫孫子點厲害,他們是不打算輕易放過我了。我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下定決心不逃了,老子先發制人弄死一個,我看誰還敢跟我動手。

    小六子見我不跑了,突然愣住了,站在原地不明所以地看着我。與此同時,董斌和打手們也追了上來,氣勢洶洶地再次把我圍在了中間。

    董斌耷拉着一隻胳膊,罵罵咧咧地說:“王八蛋,你跑啊,怎麼不跑了我告訴你,敢打我的人你是第一個,惹了小爺你就死定了,今晚不弄死你老子不姓董。”

    我咬咬牙,目光逼視着董斌,冷冷地說:“孫子,今晚你死定了。我先把話挑明,別的人我都可以不對付,但我一定會先弄死你。”

    董斌冷笑了一聲,惡狠狠地說:“有什麼能耐你儘管使出來,小爺我還怕了你不成”

    我握了握拳頭,眼睛盯着董斌,下定決定,暗中積聚力量,再動手目標只有他一個人,一擊必中,先給這小子放了血再說。

    小六子揮了揮手裏的刀,說:“少廢話,我們一起上,先砍了他。”

    我握着拳頭,暗暗提氣,胸腔裏的怒火熊熊燃燒起來。打手們衝過來時,突然傳來一聲斷喝:“都給我住手”

    是女人的聲音,我們循聲望去,喫驚地看到蔣雨姍從color大門口走出來,冷着臉一把推開兩名打手,分開包圍圈,快步走到了我的身邊站住了。

    蔣雨姍站在夜色裏,臉上掛着比冰還冰的冰冷之色,一字一句地說:“我看誰敢動”

    蔣雨姍只有一個人,但她的氣勢一下子把十幾名大漢給鎮住了,竟然沒有人敢動,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把目光都集中在了小六子身上。

    蔣雨姍站在我身邊,她纖弱的身軀裏卻散發出一種強大的氣場,而且這種氣場發出的竟然是一股正能量,似乎在她面前,任何妖魔鬼怪都要退避三舍。

    小六子咳嗽了一聲,客氣地說:“蔣總,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跟你沒有關係。”

    蔣雨姍冷冷地說:“閉上你的臭嘴,跟我說話還輪不到你。我告訴你小六子,你們大哥胡瘋子見了我也得恭恭敬敬的,你敢在我的地盤鬧事,我看你真的是嫌命長。不想活了好說,我馬上可以成全你。”

    小六子低下頭,低聲下氣地說:“蔣總,這是誤會,誤會,你的地盤我們怎麼敢鬧事。”

    蔣雨姍看也不看小六子一眼,而是向董斌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邊。董斌楞了一下,還是硬着頭皮走到蔣雨姍面前。蔣雨姍臉上露出一絲淺笑,突然伸出一隻手,啪地一聲打在了董斌的臉上。這一巴掌打得非常清脆,在寂靜的夜裏格外響亮。

    董斌幾乎被打蒙了,捂着臉震驚地望着蔣雨姍,好半天才說:“你你敢打我”

    蔣雨姍面無表情地說:“打的就是你”

    董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忽然歇斯底里地說:“臭婊子,你敢爲了這小子打我,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蔣雨姍挺了挺胸脯,冷冷地說:“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可以試試”

    董斌大聲喊道:“兄弟們,給我砍死這一對狗男女。馬拉巴子的,老子跟你們拼了。”

    然而沒有人敢動,所有的壯漢都低着頭,垂頭喪氣地站在原地,對董斌的召喚置若罔聞,彷彿身體被定格一般。

    董斌回過頭,驚訝地望了一眼身邊的人,叫囂着喊道:“怎麼回事,你們都有病啊,怕一個小女

    人。她不就是個小婊子嗎,怕她幹什麼”

    蔣雨姍的氣場太強大了,她瘦弱的身軀竟然鎮住了在場所有的男人。我走到董斌面前,冷笑着說:“孫子,你嘴巴放乾淨點。我問你,你自己爲什麼不敢動手”

    董斌轉過臉,用充滿血絲的眼睛恨恨地望着我,嘶啞着嗓子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說:“你別管我是什麼人,你只要知道,現在沒有人幫你了。你不是很厲害麼,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怨自己解決,這樣才公平。”

    董斌氣急敗壞地說:“誰跟你單挑,神經病小六子,我們走。”

    我一把揪住董斌的脖子,把他拎過來面對着我,冷冷地說:“想走你得經過我同意,我不同意你離開,你哪都別想去。”

    我能感覺到,董斌害怕了,他的身體抖得厲害,眼神裏的兇光不見了,而是流露出一絲恐懼。他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喊:“放開我,趕快放開我,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這種狗仗人勢的公子哥就這點道行,我心裏暗笑,沒有人給他撐腰馬上就露怯了。我抓着董斌的脖子,笑着問:“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爸是誰”

    董斌說:“我爸是天慶集團董事長董文斌,他還是政協委員,我老舅是省委副書記唐達天。你敢動我,我爸和我老舅都饒不了你,識相的趕緊撒手。”

    我從心底啞然失笑,原來他就是董文斌的兒子,難怪他能調動胡瘋子的打手。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到底是我天生的敵人,我不去找他,自己就很識趣地送上門來了。

    我笑着說:“你怎麼跟你爸的名字還挺像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兩個是兄弟倆呢。哎,這人如果沒文化還真是可怕,太可怕了。”

    聽到我這句話,蔣雨姍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小六子帶的打手們也有人低着頭偷偷地笑,有一個沒憋住,甚至笑出聲來了。

    蔣雨姍笑着走過來,拉了拉我的衣角說:“唐局長,你怎麼樣,沒事吧。”

    我說:“我沒事,多謝蔣總了,今天多虧了你。”

    蔣雨姍說:“這小子狗仗人勢,確實可惡。不過我不希望在我的店門口出事,看在我的面子上,教訓一頓算了。”

    董斌一邊掙扎一邊喊:“快放開我,放我走。小六子,你他媽死了嗎,動手啊。”

    我正在想着怎麼給這小子點教訓,讓他長點記憶,以後見了我繞着走時,一輛110巡警車在我們附近停下。周曉雪第一個從車裏下來,在她身後又跟着下來幾名巡警。原來周曉雪逃走後去報警了,我心裏有點溫暖,關鍵時刻這小姑娘還挺仗義的。

    看到警車,打手們慌了手腳,偷偷把手裏的傢伙扔了出去。

    周曉雪手指着小六子,大聲對身後的民警說:“就是他們,趕快把這些流氓全抓起來。”

    領頭的民警說:“你們怎麼回事還拿着刀,想幹什麼都給我蹲下,接受檢查。”

    董斌看到民警到來,知道我也不能當着警察把他怎麼樣,鬆了一口氣,然後大聲說:“柳隊長,你來得正好,這小子要打我,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柳隊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蔣雨姍,客氣地問:“蔣總,這怎麼回事啊”

    蔣雨姍說:“鬧着玩的,沒事。柳隊長,給你添麻煩了。”

    柳隊長又看了看我,問道:“真沒事”

    既然蔣雨姍這麼說了,我也不好什麼,只好附和着說:“沒事,有點小誤會,不過誤會已經說清楚了。柳隊長,真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周曉雪不服氣地說:“什麼沒事,唐哥,你腦子沒病吧。柳隊長,我親眼看到這些人要對付我們,還拿着刀,他們剛纔可兇了。”

    我拉下臉,厲聲說:“曉雪,你給我閉嘴,不要亂說話。”

    周曉雪愣愣地看着我,我向她擠擠眼睛,示意她不要多嘴。周曉雪到底是個聰明姑娘,雖然還是滿臉不服氣,但還是氣呼呼地閉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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