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站在那裏神情好像來觀光的唐方說:“狗日的,你終於肯露面了,今天這一切真的都是你在背後搞得鬼。”

    唐方用無限惋惜的聲音說:“李玉告訴我,你是一個自以爲是盲目自大的蠢貨,明知道是陷阱,也會像一頭蠢豬一樣一頭扎進來。他果然沒有說錯,你的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蠢貨。”

    提起李玉,我心裏忽然有點酸楚,這個時候他還躺在醫院裏生死未卜,李玉之所以變成今天這樣,唐方應該算是一個推波助瀾的兇手。我憎惡地說:“你還有臉提李玉,李玉之所以落到今天這個下場,都是被你這個混蛋害的。你不僅害了他,也是殺死你表妹董文琪的劊子手,你這個畜生,簡直惡貫滿盈。”

    唐方忽然暴怒道:“住口王八蛋,我表妹是你害死的,早晚有一天你要血債血償”

    當唐方踱步出來時,我注意到級別眼神裏先是滑過一絲慌亂,不過她很快鎮定下來,冷冷地問道:“唐方,我問你,你剛纔說這裏一切由你接管了,憑什麼,你是什麼意思”

    唐方看也不看級別一眼,反而嘆了一口氣,痛心疾首地說:“女人,真是愚昧,關鍵時刻靠不住。說實話,級別,你的表現讓我很失望。”

    級別不怒反笑道:“放肆唐方,你沒資格跟我說這種話。”

    唐方搖了搖頭,仍然看也不看級別,只是淡淡地說:“好了,你累了,可以回去休息了。老黑,帶你們大姐走吧,這裏沒她什麼事了。”

    老黑湊到級別耳邊,低聲說了句:“大姐,我們還是走吧。”

    級別猛回頭,憤怒地瞪了老黑和自己帶來的人一眼,咬着牙說:“滾你們這羣吃裏扒外的混蛋,居然敢揹着我和他們達成協議老子真是瞎了眼。”

    老黑和那羣黑西裝大漢紛紛低下頭,不敢與級別的目光對視,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我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很顯然,老黑是被唐方收買了,雖然他們不至於背叛,但關鍵時刻已經靠不住了。我心裏不由嘆了口氣,江湖果然兇險,如今的黑道人物同樣唯利是圖,已然沒有以前那麼講究江湖道義了。

    唐方忽然將目光投向我,眼睛裏帶着一股凌厲的刀光,他面無表情地說:“唐亮,我實話告訴你,這裏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這次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樣從我手裏逃脫。如果你是個聰明人,最好把卡交出來,免得這麼多人陪着你受罪。”

    我心裏計算了一下時間,心想最好能繼續拖延一會,於是說:“逃老子從來就不會逃跑,只會進攻。不要以爲你們人多我們就怕了你,就你們這幾個烏合之衆,老子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裏。”

    唐方冷笑了一聲,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必廢話了。”說完他用力一揮手,大聲說:“兄弟們,都給我抄傢伙,衝上去砍了他們。除了這個唐亮留個活口,其他人死活不論。”

    唐方話音剛落,胡瘋子就從桌子底下摸出一把長刀,一下子跳上圓桌,提着刀朝老虎砍了過來。胡瘋子帶來的人紛紛從沙發和桌子下面抄出管制的道具,朝我們撲了過來。

    唐方果然做了精心的準備,提前在這間房間裏藏好了管制刀具,就等着我們到來。我們雖然手裏也有槍,卻不能隨便開槍,畢竟這裏是公共場合,一旦開槍性質就完全變了。

    胡瘋子能當上城關的老大,手底下自然有點真本事,據說這傢伙最開始混黑道的時候就是個滾刀肉,天不怕地不怕,他的功夫就是在街頭惡戰中自己練出來的。當他揮刀向老虎砍來的時候,我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裏,差點失聲叫出聲來。

    老虎望着迎頭劈下的

    長刀,似乎傻掉了,動也不動,然而就在大家都以爲他會被一刀劈成兩半的時候,老虎卻以極快的速度移動了一下腳步,長刀擦着衣服劈空了。老虎鉢盂大的拳頭幾乎同時揮了出去,一拳結結實實砸在了胡瘋子的面門上。

    胡瘋子沒想到自己在老虎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擊,慘叫一聲倒在圓桌上。老虎趁機再次飛出一腳,一腳將圓桌踢翻,圓桌翻倒的同時,阻礙了同時撲下他的刀手。

    看到胡瘋子沒出一個回合就被老虎擊潰,唐方皺了皺眉頭。然而就在他皺眉的同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公主忽然動了,她一個翻身跳上吧檯,伸腿踢翻揮刀砍向她的刀手,動作絲毫不作停頓,跳起來直奔唐方而去。

    唐方看到公主直奔自己而來,臉上微微露出喫驚之色,忽然拔出一把槍,朝公主放了一槍。公主的反應也算足夠快,在唐方掏槍的同時,一個就地翻滾,躲開了那法致命的子彈。

    公主堪堪躲開唐方的子彈,立即被兩名提着砍刀的刀手纏住了,兩個人一前一後揮刀向公主砍去。唐方一槍沒有得手,也沒有接追不捨,只是安靜地站在那裏,看着我們殺成一團。

    此時此刻,這個包房變成了一個屠宰場,所有的人都爲了活下去而開始拼命,場面十分的混亂,不時傳來令人心悸的慘叫聲,以及刀鋒劃過身體的割裂聲。

    小六子提着一把刀,臉上掛着陰邪的怪笑朝我撲了過來。這狗日的我跟他無冤無仇,又沒有插他老孃,可他幾次欲殺我而後快。看到這廝衝着我撲過來,我的怒火也開始熊熊燃燒起來,暗下決心,今晚一定要把這狗日的砍成肉泥,否則他還以爲江海大少是認人魚肉的軟柿子。

    小六子揮刀砍過來時,我已經從皮帶下摘下最後一把飛刀,這廝的刀向我的肩膀劈過來,我腳下迅速移動,躲過他這一刀,同時刺出右手的飛刀,狠狠地扎進了這廝的肩膀上。這廝的血向水管爆裂一般飆出來,差點飛進我的眼睛裏。在小六子發出慘叫時,我咬咬牙,用肘子狠狠砸在他脖子上,劈手奪下他手裏的長刀,掄起來一刀向他的脖子劈下。

    小六子膽戰心驚地喊了一嗓子:“唐大少,不要殺我,饒命啊。”

    我的刀落在小六子脖子上,咬着牙惡狠狠地說:“操你媽,你幾次三番要殺老子,還有臉讓我饒了你。”

    小六子哭喪着臉說:“我我也是受人指使,不得已啊,求唐大少給我一次活命的機會。”

    胡瘋子忽然從地上翻起來,怒吼道:“小六子,閉上你的鳥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老子不殺了你們以後還有什麼臉在城關混下去。”

    胡瘋子吐出一口血痰,揮着刀朝我砍了過來。這一次他是下了必殺的決心,刀光快如閃電般朝我的腦袋砍了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包房的大門忽然被打開了,一名穿着包房服務員制服的小夥子衝進來。他手裏握着一把手槍,朝胡瘋子開了一槍,一槍打在了胡瘋子的手腕上,伴隨着槍聲,胡瘋子手裏的刀落在了地上。

    我扭頭望去,喫驚地發現這個包房服務員我認識,他就是從江海南城分局跟着靳偉調到公安廳呂子欽。看到他我忽然想通了,靳偉說會派人保護我,原來他提早就做好了安排,讓呂子欽化裝成服務員潛伏在這裏。此前在我上樓的時候有一個看起來有幾分面熟的服務員衝我擠了擠眼,但我當時心裏有事,並沒有往心裏去,現在想來那個服務員應該就是呂子欽了。

    呂子欽握着槍大聲說:“我是警察,紅寶石夜總會已經被我們控制了,你們都給我住手。任何人敢繼續抵抗,罪加一等。”

    呂子欽話剛說完,一大隊荷槍實彈穿着防彈衣的警察衝了進來,迅速展開包圍,將所有的人都團團包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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