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垂着頭,陷入到自己的沉思裏,好半天一言不發。其實她不說我也明白,這一點她自然已經想到了。

    我清了清嗓子,嘆了口氣說:“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不祥之人,我以前最好的兄弟李玉爲了蕭梅跟我反目成仇,無所不用其極對付我。我好不容易打垮了李玉,現在又輪到師兄跳出來要把你搶走,我覺得我好命苦啊。”

    李紅忽然撲哧笑了一聲,說:“行了吧你,別得了便宜賣乖,有人跟你搶說明你找的女人都是千里挑一的絕代佳人,你該偷着樂纔對。放心吧,是你的東西誰都搶不走,不是你的東西你留也留不住的。”

    我笑嘻嘻地說:“那你呢,你屬不屬於我呢”

    李紅壞笑着反問:“你覺得呢我可得提醒你哦,你要對我好一點,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什麼。你也知道,女人都是感性的。”

    我一個翻身將李紅壓在身下,在她臉上用力親了一口,故意惡狠狠地說:“靠,你敢威脅老子看樣子幾天沒收拾你,你不記得我的厲害了。快,脫褲子,老子馬上給你點顏色看看。”

    李紅臉色緋紅,用手攔住我蠢蠢欲動的雙手,笑罵道:“要死呀你,神經。”

    我們兩個人在沙發上嬉鬧一會,這時傳來敲門聲,我趕緊從李紅身上爬下來正襟危坐。李紅也趕快坐直身體,迅速整理了一下頭髮,同時還不忘用眼白狠狠挖了我一眼。

    我說了聲“請進”,喬美美推開門走了進來,進門看到李紅坐在那裏,她微微愣了一下,神情之中流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李紅衝喬美美點點頭,客氣地說:“你好喬主任。”

    喬美美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也十分客氣地說:“李總也在啊,你什麼時候到濱河的”

    李紅說:“剛到一會兒,好久不見了,喬主任的氣色看起來不錯嘛。”

    兩個女人表面上雖然客氣,但我感覺得到,兩人互相之間都有那麼一絲敵意。女人和女人之間十分奇怪,她們似乎天生就很容易對同類產生敵視心理,哪怕兩個人只是第一次見面。

    我打斷她們的對話,說:“喬主任,你找我有什麼事我讓你和張靳去辦的事辦得如何了,老於和老梁到底說出實情來沒有”

    喬美美說:“還沒有,不過我看得出,他們態度有所鬆動,可能心裏還有顧慮。”

    我咬着牙恨恨地說:“這兩個混蛋,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這時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李紅從隨身攜帶的坤包裏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臉色突變,她手指着手機裏顯示的號碼低聲說:“韓博深的電話。”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我咬着牙說:“接吧,聽聽他到底想說什麼。”

    李紅接通電話,說:“喂,是我。嗯,可以。但秦時明月不行,必須換個地方。好,可以。明天下午兩點,爵士酒吧,我們不見不散。”

    說完李紅乾淨利索地掛了電話,目光中閃過一絲愁雲。

    我急忙問:“他打電話給你幹什麼又要耍什麼花樣”

    李紅說:“他提醒我明天下午見面的事,他要求還在秦時明月茶樓見面,被我一口回絕了,見面地點改在了城關區的爵士酒吧。”

    我想了想說:“要不今晚你和喬主任先去爵士酒吧走一趟,觀察一下那裏會不會藏着什麼貓膩。對韓博深這狗日的,我心裏總是沒底,必須得防着他一手。”

    李紅狐疑地問:“你爲什麼不去,晚上有事嗎”

    我說:“確實有點事,晚上蔣雨姍要跟我見面,她公司最近出了很大的問題,我懷疑她本人已經被監控了。”

    剛說到這裏,我的手機就進來一條短信,正是蔣雨姍發來的。她在短信裏說:晚上十點,黃河鐵橋見,有要事相商。”

    我把手機短信拿給李紅看了看,她看完點點頭說:“那好吧,晚上我和喬主任走一趟,我們各忙各的,忙完再聯繫。”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我和李紅各自出發,開車分頭向目的地駛去。我開車沿着濱河路一直往前開,即將九點鐘的時候,車子開到黃河鐵橋邊。我找了個地方停下車,自己走上鐵橋,點了根菸站在大橋上,向下俯瞰着橋下的河水一路向東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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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我等了好半天,也不見蔣雨姍的人影,不僅人沒來,電話和短信也沒有一個。等到九點半的時候,蔣雨姍仍然遲遲不見出現。聯想到今天蔣雨姍反常的表現,我腦子裏忽然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蔣雨姍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這個念頭從腦海裏一冒出來,我心裏就不由一陣驚悸,最近一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幾乎每一天都如臨深淵,每向前走一步都覺得步步驚心。

    在此之前,蔣雨姍是我們全盤計劃中的一顆重要棋子,我最初的目的是策反她,但隨着交往日進,不經意間忽然就有了那麼一絲牽掛在裏面。也許人與人之間就是如此,歸根結底人都是感情動物,隨着時間推移,以及瞭解一步步加深,難以避免就產生了感情。

    我掏出手機,撥打蔣雨姍的手機,她的電話通了,但一直無人接聽。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我心裏那種不好的感覺越發濃烈。不行,我得去找她,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沿着鐵橋快步往停車的地方走去,走到橋中央的時候,一輛摩托車快速從我正面開了過來。騎摩托車的應該是個男人,他腦袋上扣着戴着黑色的頭盔,以極快的速度從正面向我飛馳而來。

    我一邊走一邊想着蔣雨姍可能遇到的各種危險,沒有注意到那輛摩托車朝我奔馳而來。摩托車離我大概四五米的時候,我被巨大的馬達聲驚醒,這才注意到摩托車以極快的速度向我奔馳而來,幾乎在那一瞬間,我注意到車手的右手裏攥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腦子嗡的一聲飛起無數蒼蠅,一股巨大的恐懼在瞬間將我籠罩。

    幾乎是在電光石閃之間,摩托車迎面奔馳過來,我下意識往橋邊躲去,堪堪躲過了車子的衝撞,然而那把更爲致命的刀幾乎在一瞬間劃破我的咽喉。

    無數次的歷險已經訓練出了在性命攸關的緊要關頭保持冷靜,我橫下一條心,拼死一蹬腿身體往下落去,刀鋒貼着我的鼻子從面門劃了過去。勉強躲過了這致命一刀,我的後背全是冷汗,汗水粘着襯衣緊緊貼着後背。

    摩托車一擊未得手,車子已經飛出幾米遠,躲過這一劫之後我心有餘悸,扭頭往後望去,頓時心臟再次跳到了嗓子眼上。又一輛摩托車像一把箭一般朝我飛馳而來,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就在我扭頭的時候車子幾乎已經到了眼前。

    這個時候我的身體是坐在地上的,很難發力躲閃。車手的手裏拎着一根鐵棍,劈頭蓋臉衝着我的腦袋就砸了下來。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兩個車手是來取我的性命的,每一波攻擊都下了殺手。

    車手的棍子砸了下來,我已經沒有地方躲避,只能伸出左臂護住頭部,同時伸出右手奪搶車手手裏的鐵棍。鐵棍結結實實砸在我的胳膊上,頓時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傳入大腦皮層,伸出去搶鐵棍的手因爲疼痛也遲鈍了許多,不僅沒有搶下棍子,反而被車子颳了一下,滿手的鮮血噴涌而出。

    好在這一次沒砸到腦袋上,雖然胳膊重重捱了一下,卻並不致命。車手砸到我之後,車子已經飛出好幾米遠。我剛想喘口氣,之前那輛摩托車反身再次飛奔而來,車手的手中揮舞的匕首在鐵橋的燈光下閃過一陣寒光。

    媽的,看來這兩個人是要殺我而後快了,我的腦門上都冒出一層冷汗。我伸手去腰裏摸皮帶上的飛刀,一把摸下去後背又是一陣發涼,媽的,飛刀已經用完了。我的手再往腰後面摸去,摸到了那把六四手槍。

    就在我摸到手槍的同時,車手的匕首已經衝着我的咽喉飛刺而來。拔槍已經來不及了,我心裏忍不住嘆了口氣,什麼大風大浪都經過了,這次卻要在陰溝裏翻船了。我一陣心灰意冷,閉上眼睛等待刀鋒掠過脖子那種冰涼的感覺。

    然後我就聽到了一聲慘叫,慘叫聲似乎是那名車手發出的,我迅速睜開眼,喫驚地看到車手的摩托車忽然失去控制,車手被摔了出去,摩托車滑地擦着火光從鐵橋上飛了出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腦子裏一片空白,睜大眼睛向四周搜索,看到一輛白色的轎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鐵橋上,正朝着我開過來。看到這輛白色的轎車我心裏踏實了許多,沒錯,這輛車正是李紅的凌志轎車。

    另外一輛摩托車車手並不甘心失敗,從另一個方向再次衝着我飛馳而來,車手的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手槍,以極快的速度向我逼近。白色轎車的車窗搖下,李紅坐在駕駛室大聲說:“老公,別愣在那裏。快,上車。”

    我從地上爬起來,腳步蹣跚地向轎車衝過去。就在我要拉開車門的時候,摩托車已經近在咫尺,車手的手槍對準了我的後背,砰的一槍朝着我的後心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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