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頭,茫然地望着李紅問:“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去哪兒”

    李紅撇撇嘴,說:“什麼怎麼辦,當然是回去休息。你還想去幹什麼”

    我遲疑了一下,說:“蔣雨姍會不會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了要不然她也不至於出去的時候連手機都沒帶吧。”

    李紅有點惱了,滿臉不悅地說:“你還有完沒完你對她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還想怎麼樣她就算出了什麼意外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解釋說:“你別誤會,這次招商計劃蔣雨姍至少可以給我們帶來五十億的投資,現在到了節骨眼上,卻出了意外,所以她的安危我不能不在乎。”

    李紅氣鼓鼓地說:“哼,藉口你老實告訴我,你和蔣雨姍是不是已經上過牀了”

    我急忙掩飾道:“你說什麼呢,想到哪裏去了你,真是的”

    李紅冷笑了一聲,嚴肅地說:“沒有最好,如果你還像以前那樣勾三搭四的,我不知道還好,萬一讓我知道了,哼哼”

    我不服氣地說:“靠,你敢威脅老子老子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李紅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她伸出細長的手指揪了一下我的耳朵,笑罵道:“你這傢伙,就是死鴨子嘴硬,揹着牛頭不認贓。萬一哪天你被我抓姦在牀,我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笑了笑說:“放心,這種事永遠不可能發生。哎,算了,我們回去休息吧,反正現在就算是要找她,也不知道去哪找,只希望她自求多福了。”

    李紅不耐煩地說:“那就趕快走唄,哪那麼多廢話,磨磨蹭蹭的,一點都不爽快。”

    回到辦事處時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半了,路過喬美美的房間時我忽然想起來,喬美美之前跟李紅去爵士酒吧,後來接了一個電話就離開了,那麼她又去了哪裏呢

    我伸出手準備敲門,想敲開門當面問問喬美美。李紅連忙阻止說:“這麼晚了,你想幹什麼”

    我說:“不幹什麼,只是想看看她回來沒有,順便問她點事。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喬美美今天的表現也很反常。”

    李紅抓住我的胳膊,不悅地說:“我看你是神經過敏,好啦,別疑神疑鬼的,趕快回屋睡覺,有什麼話明天再問吧。好好睡一覺,也許明天一切都好起來了。”

    我想了想,可能真的是我神經有點過敏了,搖着頭苦笑了一聲,在李紅的攙扶下回到自己的房間。由於受了傷,我不能洗澡,李紅幫我脫了外衣後小心翼翼地躺在牀上,腦子裏仍然翻來覆去回想着今晚發生的事情。

    李紅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揭開被子在我身邊躺下,見我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溫柔地說:“怎麼,還在想今晚的事呢”

    我輕聲說:“嗯,我總覺得,今晚的事非常詭異。”

    李紅好奇地問:“哪裏詭異了說來聽聽。”

    我說:“知道我去黃河鐵橋的只有三個人,你、蔣雨姍、還有喬美美,到底是誰把這個消息透露過要殺我的人呢”

    李紅氣惱地說:“你不是吧,現在連我都信不過啦”

    我解釋說:“你先彆着急嘛,我們按照邏輯先做一番推論。當然,你的嫌疑完全可以排除,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我早死球了。那麼就剩下兩個人有嫌疑,你幫我分析一下,這個消息到底是從蔣雨姍那裏泄露出去的,還是喬美美告訴兇手的呢”

    李紅說:“從理論上來說,這兩個人都存在可能性,但你必須先搞清楚,如果是她們要殺你,必須有動機。”

    沒錯,是需要足夠的動機。可是在我看來,她們都沒有任何理由要置物於死地。也許男人都或多或少有點妄自尊大的毛病,其實一個人要害一個人,有時候是不需要理由的。

    我說:“是的,是需要知道她們的動機。哎,我現在腦子裏一團漿糊,根本就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算了,不想了,睡覺吧,到時候自然會水落石出的。”

    李紅躺下來,輕輕靠着我的胸膛閉上了眼睛。過了會,她忽然輕聲問:“小亮,你說以後我們兩個在一起生活會幸福嗎”

    我閉着眼睛問:“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難道跟我在一起你不覺得幸福嗎”

    李紅用十分傷感的口吻幽幽地說:“我總有一種隱隱的預感,總有一天你會離開我。”

    我安慰道:“好了,別胡思亂想了。睡覺吧,今晚好好積攢點體力,說不定明天又是一場惡戰。”

    6

    第二天早晨起牀的時候,我感覺腰痠背痛,全身乏力,身體好像要散架似的。昨天晚上先是吃了一記悶棍,後來又摔了個四仰八叉,後遺症今天全出來了。以這樣的精

    神狀態去跟韓博深談判,首先在氣勢上就先輸了幾分。

    李紅看着我一臉精神萎靡,憂心忡忡地說:“要不我現在給韓博深打個電話,改天再談吧,你這個樣子去談判肯定不行。”

    我擺擺手,說:“既然約好了時間,那就非去不可。如果我們提出改期,他還以爲我們怕了他,不敢赴約了呢。下次我們再去跟他談判,在氣勢上更輸給他了。”

    李紅低頭沉吟片刻,說:“你說得也有道理,那好吧,我們還是準時赴約。上午我還有點事,忙完了中午再回來找你。”

    我點點頭,說:“好的,你先把你的事處理完。”

    李紅走過來抱着我的頭,在我臉上親了一下,笑意可人地說:“那我去忙了,你要乖乖的哦。今天早晨哪都不許去,老老實實在這裏等我。”

    李紅出門後,我進入衛生間洗漱,洗完臉刮完鬍子感覺精神稍微好了些。洗漱完我給張璡的房間打了個電話,讓他通知招商小組所有人九點鐘到我房間開個碰頭會。

    九點鐘的時候,招商小組成員陸續來到我辦公室,我環視了一圈,唯獨缺了喬美美,不解地扭頭望着張璡。

    張靳解釋說:“我剛去敲喬主任的房門,裏面沒人,可能昨晚沒回來。”

    我惱火地說:“你馬上給她打電話,問問她在哪裏。”

    張靳掏出手機,開始撥打喬美美的手機。電話通了以後,張靳和喬美美說了兩句,然後掛了電話對我說:“喬主任說她昨天晚上濱河幾個同學約她去唱歌,其中還有國土廳的廳長祕書周瑾,不好回絕就去了,玩得太晚了就沒回來住,現在正在往回趕的路上。”

    我低頭想了想,覺得喬美美的理由有點牽強,不過也沒多想,說道:“好了,我們不等她了,現在大家開個碰頭會,彙總一下這兩天的工作。”

    然後我們開始開會。會議快結束的時候,喬美美推開門走了進來,我擡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發現喬美美的氣色很差,眼圈有點發黑。在我擡起眼皮看她的時候,喬美美也在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她的目光與我在空氣中相遇,目光立即躲閃開了。

    會議結束後,所有人都起身離開,我看到喬美美也站起身準備往外走,衝着她的背影說:“喬主任,你留一下。”

    喬美美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她停下腳步背對着我,遲疑了一會才轉過身坐下,雙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膝蓋上,低着頭不敢與我的目光對視。

    我點燃一支菸,抽了一口淡淡地問:“喬主任,你怎麼了,今天你好像見到我有點不自然,這麼緊張幹什麼,放鬆點。”

    喬美美低聲說:“沒,我沒事。”

    我抽了幾口煙,停頓了一會才問:“昨晚不是讓你和李紅一起去爵士酒吧麼,怎麼剛去就走掉了。”

    喬美美支支吾吾地說:“周瑾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唱歌,都是幾年沒見的老同學,我不好回絕,所以玩得就晚了點沒回來住。對不起唐局,是我帶頭違反了紀律,我認罰。”

    我擺擺手說:“沒回來住就沒回來,這都是小問題。”

    喬美美擡起頭,悄悄看了看我纏着繃帶的左臂,以及包紮起來的右臂,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她遲疑了一會,低聲問:“你你受傷了傷得重不重”

    我想了想說:“昨天晚上有人僱傭了兩個殺手,差點在黃河鐵橋上殺了我。”

    聽到這句話,喬美美喫驚地一下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大驚失色道:“什麼他們要殺你”

    喬美美如此強烈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我喫驚地望着她說:“他們要殺我難道你知道他們是誰”

    喬美美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連忙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我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他們是誰呢。我就是奇怪,是什麼人這麼大膽,居然喪心病狂到要買兇殺人。”

    我冷冷地說:“這個世界上想殺我的人不少,但敢殺我的人卻並不多,雖然我現在還不敢確定是誰,但心裏大概還是有數的。”

    喬美美重新坐回到沙發上,低着頭驚歎道:“太可怕了,這些人簡直喪心病狂。”

    我說:“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蔣雨姍好像也失蹤了,你去幫我去打聽打聽她的下落。”

    喬美美點點頭說:“好的,我這就去。唐局,你還有什麼事嗎”

    我說:“沒事了,你去吧。”

    喬美美站起身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停下腳步,回頭望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說:“唐局,你以後出去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說:“嗯,放心,我會小心的。至少到目前爲止,能殺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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