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盤查如此森嚴,但仍有不少人試圖往省政府門口聚集,而且我看到很多人打着橫幅,喊着口號,非常有組織地向省政府門口彙集,甚至與執勤的武警有小規模的摩擦。
我注意到,抗議人羣的橫幅上寫着:還我血汗錢,釋放惠豐公司項目負責人等等。如此看來昨天晚上老爺子趕來救火,與抗議請願的股民對過話之後問題並沒有完全解決,人心沒有得到有效的安撫,股民們失望憤怒地情緒沒有也得到宣泄。昨天雖然人羣散去,但很顯然,他們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於是今天再次捲土重來。
其實這一點應該是在預料之內的,畢竟那麼多人的血汗錢一去不返,他們抱着發家致富的美好願望等了這麼多年,卻等來一個人財兩空的結果,這種事無論落到誰身上都不會那麼輕易善罷甘休,因此這絕對不是老爺子三言兩語能夠打發得了的,
我的車子到了省政府門口再次被執勤的武警攔下,我向他們出示工作證件,並且說明了進入省政府的緣由仍然不給我放行,非要省政府的工作人員出來接我纔可以。無奈之下,我只好打通陳子昂的電話,讓他親口給執勤武警說明才得以進入省政府大門。
上樓後我來到陳子昂辦公室,站在他門口看到他正在接電話,一臉焦頭爛額的樣子。我在陳子昂辦公室等了一會,陳子昂掛斷電話連嘆了幾口氣,說:“事情越鬧越大了,北京路戒嚴後,抗議請願的人羣進不來全跑到省委去了,濱河市委市政府門口也聚集了不少人,都是要求政府出面給個說法的。這回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到處都是坑,填都沒辦法填了。”
我急忙問:“昨晚十一點多的時候我來過北京路,看到人羣都散了啊,怎麼今天一早又都聚集起來了昨天老爺子跑來救火,看來沒達到預期的效果啊。”
陳子昂說:“昨天老闆趕回來和抗議的股民代表對過話後,向他們承諾一個星期之內省委省政府以及濱河市委市政府會盡快拿出解決方案,儘量減少股民的損失,得到承諾後當時抗議人羣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可不知道爲什麼,今天從周邊區縣又趕來這麼多人請願抗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搞得所有人都焦頭爛額的。”
我狐疑地問:“陳叔,你說幕後會不會有人在組織,希望通過這件事借題發揮”
陳子昂冷笑着說:“不是可能,是肯定有人在幕後組織,他們以爲趁機興風作浪能對老闆造成致命的打擊,在這次換屆選舉中螺旋。可是這次他們打錯了算盤,這件事越鬧越大,已經引起了中央高層的高度關注。我相信中央看得明白,在整件事件發展過程中,是誰極力在滅火,誰又是在往裏面添柴。”
陳子昂點點頭說:“這也是溫書記和李省長最擔心的,所以目前省委省政府已經達成共識,將非法集資案作爲目前最重要的政治任務,務必在最短時間內解決。”
我冷笑着說:“解決怎麼解決,難道無條件替惠豐公司補償股民的損失,那省政府可真成了冤大頭了。再說了,省政府一時半會從哪搞這麼多錢去”
陳子昂說:“公安廳已經凍結了惠豐公司的所有資產,另外準備濱河市想辦法籌集一部分資金,省裏再籌集一部分資金,先把股民的情緒安撫住。目前處理的辦法只能是疏,不能堵,一堵就很容易將矛盾徹底激化,那必然造成矛盾升級,發生羣體暴力時間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我沉思片刻,接着問:“目前來說,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對了,今天你火急火燎的叫我來到底什麼事情”
陳子昂說:“是老闆有些事情需要當面向你交代清楚。”
我說:“那你趕快帶我過去吧,完了我還有事要辦。”
說完我就往門口走,陳子昂緊趕幾步伸手攔住我說:“他正在辦公室和幾位副省長以及公安廳和武警總隊的主要領導交換意見,估計會議馬上就開完了。你稍微再等會,我去看看他們事情商量完沒有。”
陳子昂出了辦公室,往老爺子的辦公室走去,我只好坐下來,點燃一支菸抽了幾口。我的手機短信忽然響了一聲,我掏出手機看到幾條未讀短信。點開第一條短信我看到是餘昔發來的,她說:你的照片我已經收到,這份證據非常重要,務必保管好。今天下午三點,我們從北京飛往濱河。
師姐要來了,我心裏一陣激動,同時還有幾分忐忑,她這次來到底會產生怎樣意想不到的後果呢
我給餘昔回了條短信:我謹代表我自己,歡迎你的到來。晚上你如果方便,我們晚上見。
我打開另外一條短信,發現是冷曉倩昨天半夜發來的,她在短信裏說:你是一個非常獨特的男人,昨晚我開始對你刮目相看,因此對你的好奇心越來越濃厚了。
看到這條短信我有點哭笑不得,心說雖然你對我感興趣,但我對你並不感興趣。你想要什麼我都知道,但是我想要什麼你卻並不清楚。
我刪了這條短信,這時陳子昂走進辦公室,看着我說:“老闆已經議完事了,叫你馬上過去,你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