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呂賀苦澀地笑了笑,拉開門走了出去。呂賀出門後,我坐下來想了會心事,慢慢捋順了自己的思路,然後起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我站在門口,看了眼對門唐子貽的房門,心裏暗暗冷笑了一聲,狗日的這回變路數了,竟然找了個半吊子來監控我,那老子就將計就計。
我沿着走廊走到電梯口,忽然改變了主意,繼續往前走了幾步,來到樓梯口,走樓梯下樓。
走到七樓,我迅速閃進七樓安全出口的門內,藏在門後觀察身後有沒有尾巴。等了大概一分鐘,我聽到有腳步聲從上面傳下來。我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心裏暗想,狗日的,還真是如影隨形啊,看老子不溜死你。
果然,唐子貽沿着樓梯走下來,逐漸出現在我的視線之內。她走到七樓安全出口門口,往門內望了一眼,面露不耐之色,躊躇片刻後她咬咬牙,繼續走樓梯下樓。
唐子貽下樓後,我轉身沿走廊走到餘昔房間門口,四處觀察一番,然後伸手敲了敲門。然而我等了好半天,門內都沒有動靜。我又伸手敲了敲門,門內仍然沒有人應聲。
餘昔可能出去了,我拿出手機想撥打餘昔的手機,想了想還是算了。既然餘昔沒有吱聲就離開了,可能她有什麼私事不方便帶我一起去。我裝好手機,走到電梯口,坐電梯下樓。
走到酒店大堂的時候,我用眼角的餘光觀察了一番大堂裏的人,除了大堂的酒店員工,沙發上還坐着幾個人,卻並沒有看到唐子貽的身影。我心裏暗暗發笑,盯梢跟蹤小姑娘到底不專業,這才走了一個回合就把人跟丟了,真不知道派她來的人是怎麼想的。
我走出酒店,來到大街上,本來想招個出租車,忽然眼角的餘光留意到我左側三點方位有一個人猛然藏到了一顆樹後。狗日的,原來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竟然還有同夥。
我成心耍耍這跟盯梢的,走到公交站牌前,等來一輛公交車,然後上了公交車。那個人從樹後現身,緊趕幾步衝到公交車旁,在車門關閉前也上了車。
公交車上人不多,還空着不少座位,我找到最後一排的座位坐了下去。那個跟上來的傢伙假裝蹲下身繫鞋帶,偷偷瞄了我一眼,然後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這個人我終於看清楚正臉了,就是昨天晚上在夜市上喫宵夜的那個傢伙。自從我前腳踏入拉薩市內,這傢伙就一直跟蹤我,我就納悶了,我又不是他二大爺,到拉薩來也沒什麼任務,不過是來散心,他一直跟着我是什麼目的
想到這裏,我心生一念,正好閒得無聊,逗逗這小子,就當逗個悶子。這時候公交車正好到站了,有幾名乘客走到車門口準備下車,車停穩後車門打開,這幾名乘客下車。我準備好,在車門關閉前一個箭步躥到門口,兩步從車上下去。
跟蹤我的那傢伙來不及反應,當我下車後他才意識到我緊急下車,幾步躥到門口,然而車門已經關閉,車子開始啓動。
我看了一眼公交車向前開去,冷笑了一聲大步往一條街道走去。走了幾步回頭時發現那輛公交車停了下來,跟蹤我的那小子急急忙忙從車上下來,四處張望一番,看到我馬上緊跟了過來。
我大步穿過街道,拐到街道邊上的一條小巷,一頭紮了進去,然後找了個拐角位置蹲下來,點了一根菸,等着那小子跟上來。
過了一分鐘,我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方向正是我蹲的這個地方。我抽着煙,看到那小子果然跟了過來,他探頭探腦四處張望,卻沒有發現我就蹲在離他只有一米遠的地方。
我吐出煙霧,若無其事地說:“夥計,你給我當保鏢我可沒錢付給你。”
這小子回過神來,強行平息了一下情緒,用藏語說了句什麼,好像是在辯解。我擺擺手說:“別裝孫子了,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也會說漢語,繼續裝下去就只能是自取其辱了。說吧,你跟着我想幹嗎是要劫財,還是劫色”
這傢伙應該是個老油條,畢竟是在他自己的地盤,他很快就鎮定下來,撇撇嘴用漢語不屑地說:“劫色我對男人沒興趣,你再看看你這個德性,值得我劫你麼”
我並不想讓他知道我早已識破他是在跟蹤我,而是將他當成一個急着覓食的普通流氓。我抽着煙蹲在地上接着說:“那你就是劫財嘍,我身上倒是有幾個錢,有本事你從我這拿去,我絕不報警。”
這傢伙眼睛一亮,咬了咬牙說:“小子,夠狂的,你以爲我會怕你嗎”
我笑着說:“你當然不會怕我,這裏可是你的地盤,其實我心裏好怕怕的。”
“怕就把錢交出來,”這小子眼冒兇光,從腰裏掏出一把藏刀,面目猙獰地威脅道:“不要逼着老子跟你動手。像你這種人,命可比錢金貴多了。”
“我是什麼人”這孫子不小心說話就露餡了,我逼問道:“孫子,聽你這口氣好像跟着我很久了,你到底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這小子自知失言,急忙往回找補道:“你是什麼東西,老子不認識你。趕快把錢交出來,我很忙,沒多餘功夫陪你磨嘴皮子。”
我冷笑了一聲,從身後抓起半截子磚頭站起身來,冷冷地說道:“如果我不交呢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你有本事儘管可以來搶,搶得走是你的本事,可是萬一搶不走的話,你可要倒黴了。”
這傢伙雙眼一瞪,伸出一隻手來抓我的脖子,另外一隻手裏的刀子往我身上捅了過來。我掄起磚頭,一磚頭砸在他持刀的手上,手裏的刀子被我砸飛。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我再次揮起磚頭,又一下子砸在了他抓住我脖子的胳膊上,這傢伙獒的一聲發出一聲慘叫,身體迅速作出反應,往後退卻。
我根本不給他逃跑的機會,一步緊跟上去,掄起磚頭向他持刀的那隻手又砸了下去。這傢伙接連捱了兩下,終於學乖了,捲起膀子擋住自己那隻手。手他雖然是擋住了,可惜膀子卻慘了,又硬捱了一下,疼得幾乎跳了起來。
所謂鈍刀子割肉雖然不夠快,卻夠疼,這傢伙用膀子護住腦袋和手臂,我也不着急把他怎麼樣,只是一下子又一下子砸下去,砸得他的膀子血肉模糊,直到把他的銳氣和勇氣全部打掉,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只剩下喘氣的力氣。
這傢伙坐在地上,膀子腫成了一條豬肘子,渾身被鮮血糊得血跡斑斑,連一絲抵擋的力氣都沒有了,蹲坐在那裏只有任人魚肉的份兒。西藏這個地方自古以來民風彪悍,骨子裏就有一股唯我獨尊的匪氣,不被打服是輕易不肯認輸的。這傢伙聽口音不像藏人,但一定是從小生活在這個地方的人,現在這個完全放棄抵抗的樣子,看樣子是被打得沒了什麼脾氣了。
我在他面前蹲下來,點了一根菸抽了幾口,往他的臉上吐了一口煙霧,冷笑着說:“孫子,錢你還要嗎”
這孫子磕磕巴巴地說:“不不要了,你你走走吧。”
我笑了一聲,問道:“幹嗎不要了啊,接着要嗎。其實跟你說句心裏話,我心裏怕得要死,特別想把錢給你,可我也是個要面子的人,總不能因爲你說了兩句狠話我就認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