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廚居然是這樣無所謂的態度,讓我感到十分喫驚,我以爲他會強烈反對,讓事情有迴旋的餘地,沒想到他居然比我還想得開。如此看來,鄭天浩早已覺察到李嘉文的心思,可能很早從心底就放棄她了。這個死胖子,關鍵時刻還藏着一手,難不成他這段時間已經有了別的心上人
這反倒讓我勢成騎虎,遲疑片刻我對會計說:“既然大家都同意李嘉文退股,那你馬上覈算,把她的股權兌現成現金,馬上付給她。”
會計對這樣的變故顯得措手不及,茫然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鄭大廚和李嘉文,顯得猶豫不決。
我怒吼道:“快去啊,你還愣着幹什麼
會計慌慌張張走了,辦公室裏只剩下我們三個人,各自坐在一角沉默不語。鄭天浩眼睛盯着天花板,似乎顯得十分的悠然自得。本來我還想問問他,這到底是爲什麼,可看他這幅事不關己的態度,我忽然喪失了說話的興趣。
我的心情糟透了,聯想到張誠,再想到王莉的老公陳小藝,以及現在的李嘉文,我的心開始流血。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我幫過的人對我絲毫不存感激之情,反而將我當成了敵人。真的是我做錯了嗎,爲什麼人心是如此的難以揣摩
幾分鐘後,會計拿着賬本等東西進入到辦公室,用計算機算了一遍後說:“唐局長,鄭總,覈對完飯店的股權,以及飯店半年來的盈利,李總退股應該從飯店拿走八十萬。”
我厭惡地擺擺手說:“你現在就制訂一份退股協議,讓她簽了字,然後馬上帶人去銀行取錢,把她的錢全部給她,速度越快越好,這個女人以後就跟飯店完全沒有關係了,而起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她。”
會計遲疑了一下,爲難地說:“可是我們飯店目前的流動資金不足八十萬,而且現在銀行已經下班了。”
我不耐煩地說:“你馬上給葉琳打電話,讓她從風和日麗的流動資金裏取出一部分錢來,好歹湊齊八十萬,讓這個女人拿了錢趕快給老子滾蛋”
李嘉文站起身,冷冷地說:“不用這麼着急,錢晚一點給我也沒有問題。拿到我該拿的,我馬上就在退股協議上簽字。兩位老闆,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鄭天浩翻了翻眼皮,懶洋洋地說:“當然,你隨時可以走,我就不送你了。”
李嘉文輕蔑地笑了一聲,在自己辦公桌上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將東西都放進一個紙箱子,抱着紙箱子頭也不回地走到了門口。
我擡了擡手,說道:“稍等一下。”
李嘉文抱着巷子回過頭,冷冷地望着我問道:“唐局長,你還有什麼事”
如此冰冷的眼神,讓我的心又一次開始流血,我咬牙切齒地說:“李嘉文,你記住,是你拋棄了我們。從你踏出這扇門開始,你就跟我們再也沒有任何關係。知道嗎,你傷了我的心,徹底傷了我的心。對我來說,你從這一刻起什麼都不是,我再也不願意見到你。”
李嘉文怔怔地望了我一眼,眼角隱現淚花,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狠下心,扭過頭拉開門衝了出去。在李嘉文走出去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手腳都變得冰涼。這個女人我一直將她當成最好的生意夥伴,一個需要保護的鄰家小妹,可是到頭來卻是這
在這一刻,我的淚水也在眼眶裏打轉,爲了自己付出了真摯的感情,卻總是得到這樣背叛的下場。
鄭天浩見我神情沮喪,一幅欲哭無淚的樣子,沒好氣地譏諷道:“你哭個球,女人本來就是沒有良心的動物,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我吸了吸鼻子,強顏歡笑道:“你狗日的倒是很沉得住氣,我倒是很奇怪,你不是一直很喜歡李嘉文嗎,什麼時候變性了”
鄭天浩白了我一眼,有氣無力地說:“喜歡有個球用,她又不喜歡我。大丈夫何患無妻,老子一身才華,總有識貨的看上老子。”
我站起身,拍了拍鄭天浩的肩膀,有氣無力地說:“行,你牛逼,有長進了,看來老子以後要跟你學習了。”
這時大堂經理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站在門口說:“唐局長,靳廳長和彭局長來了,在包房裏等你。”
靳偉和彭強已經來了,我伸手擦了擦眼角,吸了吸鼻子,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快步離開辦公室,向包房走去。
剛走到房間門口,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看了看來電顯示,是蔣雨姍打來的,連忙接起電話。接通電話後我吸着鼻子說:“蔣總,有什麼指示”
蔣雨姍咯咯地笑了兩聲說:“不敢不敢,我們未來的市長大人,我怎麼敢指示你呢。”
我耐着性子問道:“有事嗎”
蔣雨姍竟然撒起嬌來,她嬌嗔地說:“你出了趟遠門,這才幾天不見就跟我這麼生分,沒事難道就不能給打電話嗎”
我不耐煩地說:“沒事你不可能給我打電話,快說,我這會正煩着呢。”
蔣雨姍說:“出什麼事了嗎我在市政府門口等了你好半天,沒想到你跟覃市長有那麼多工作要談,實在等不及就先回公司了。你現在談完工作了吧,我想見你一面,有點事想找個商量商量。”
我問道:“還是你們項目進展的事情吧,這事覃市長交給我來處理了。正好,你到鄭大廚飯店來找我,把詳細情況再給我介紹一下。”
蔣雨姍驚喜萬分地說:“真的,太好了,那我馬上過來。你可等着我哦,千萬別提前走掉了。”
掛了電話我推開房間的門,看到靳偉和彭強都穿着便衣,兩個人坐在那裏邊喝茶邊低聲聊着什麼,靳偉的氣色看起來還好,彭強的神情多少顯得有點沮喪晦氣,正在皺着眉頭聽靳偉講着什麼。
我進門後靳偉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我一眼,喝了口茶擡起眼皮說:“你這又是跟誰置氣呢,一臉餘怒未消的樣子,像霜打了的茄子。”
我在靳偉旁邊坐下來,端起茶杯倒了杯茶,喝了一大口,平息了一番情緒說:“今天大家難得聚在一起,菜我已經點好了,說吧,今晚喝什麼酒你們陪我好好喝兩杯,真想大醉一場。”
靳偉冷哼了一聲,嚴肅地說:“借酒澆愁不過是給逃避現實找個藉口,喝醉了問題就解決了嗎”
彭強擡起眼皮,看着我的眼睛,面色誠懇地問道:“小亮,到底出了什麼事,說出來興許我和老靳能給你出個主意。”
我低頭沉吟片刻,起身喊來服務員,讓他安排儘快上菜,另外再去李嘉文辦公室把我珍藏的那兩瓶山西汾酒拿來。服務員應了一聲,急急忙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