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來之後將門帶了,只是站在門後半晌也不說話,我笑道:“你怎麼愣在那裏不說話。”
狐狸搖了搖頭,慢慢地靠近我,先是看了一眼我的手機,然後說道:“喜歡嗎?”
我點點頭,然後又是長久的沉默,我知道狐狸想問我什麼,不過他既然還不開口,我也不好直接回答。
我坐在了一邊的椅子,狐狸也跟了來,我說道:“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麼?怎麼現在倒不肯說了。”
外面天色不早,我將窗戶拉開了一點。
狐狸笑了笑說道:“你知道我想問什麼的,不是麼?”
我啞然。
狐狸將雙手放在茶几,整個身子微微前傾。
他的手有些顫抖,我出於關心,將手覆了他的手。
他手明顯地頓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恢復了正常,他說道:“你的手倒是怪冷的。”
我抿了抿嘴,知道狐狸不好意思問出那些話,於是我說道:“你是想問我和啓叔的事情吧?”
狐狸眼神愣了一下,然後沒有否認地點了點頭。
我將手收回來,看了看外面的景色,景色倒是不錯,只是我的心情不甚太好,畢竟剛剛纔和啓叔吵過一次,現在又要應付狐狸的問題。
我真想拒絕了所有的人一了百了,可是……可是我於心愧疚,自己終究是欠了狐狸的。
“你也知道,我和啓叔一起過了那麼久,啓叔不管是樣貌還是其他方面都很優秀,所以,作爲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子……我也……”
我說的很直白,畢竟我也不想拐彎抹角的,狐狸想知道什麼說什麼。
“那他對你是什麼感情?也是這樣?”
狐狸很顯然是沒有聽全我和啓叔的整個對話,要不然我也不用和他解釋這些.
我說道:“他當然不是,他有烏雲,他已經收集了九千九百八十隻惡鬼,很快能見到他的烏雲了,你說他對我是什麼感情?他能爲了烏雲放棄成仙之身,他對烏雲的感情纔是真的,對我,不過是父親照顧女兒的感情罷了。”
我低下頭,那些話竟然都是從我的嘴裏說出來的,我反映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看來我早已經承認了這個事實,只不過我現在才發現而已。
狐狸聽完,似乎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笑了笑說道:“你不會是在擔心我和他……”
“沒有……”狐狸回答得很乾脆,像是一早想好的那樣。
我自然知道狐狸不可能不多想,畢竟我和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久,狐狸算是再傻,也能看得出來什麼,只不過是藉着啓叔有心愛的女人來搪塞自己而已。
“既然這樣……”
我還沒說完,聽見外面響起了一陣敲門的聲音,我看向狐狸,說道:“得了,走吧。”
我們起身走到門邊,把門打開,啓叔站在外面,一臉冷漠的表情。
我說道:“怎麼了?”
啓叔看了我和狐狸一眼,下打量的眼神還是很明顯的。
狐狸將我拉到他的身邊,笑着說道:“不會弄手機,我教一教。”
啓叔靜默半晌點點頭,然後說道:“剛剛有人打電話來,我們有活幹了。”
怎麼突然又有活幹了,才過了沒幾天的安生日子又要到處跑。
我有些不想去,狐狸道:“是什麼活?”
啓叔擺擺手機說道:“自然是可以賺錢的活了,請我們的是一個鉅富,最近一直被夢魘纏身,我覺得有必要去看看,做完這一單,我們可以離開這裏了。”
“離開這裏去哪裏?地獄崖?”
我好死不死地來了一句。
啓叔只是愣了一下,笑了笑說道:“我去地獄崖,你們隨意。”說完甩手離開了門口,
我看了看狐狸說道:“好了,準備一下我們走吧。”
剛要轉身回去,狐狸拉住了我的手說道:“你真的和他沒有什麼嗎?”
我也不想解釋了,白了他一眼回到了房間,狐狸自討沒趣離開了。
我們出門的時候已經是晚了,啓叔找了輛車,朝着目的地開去。
不得不說,這些日子在香港待着,倒是將所有的地方都跑了一遍。
這一次去的地方靠在海邊,只不過和那個港口是相反的方向,啓叔剛剛說的鉅富,應該是在這邊有房子吧?
不過我們到了地方,卻沒有發現任何建築,除了海漂浮着幾艘遊輪之外……
啓叔將車停在了沙灘邊,讓我們下來。
啓叔卻朝着那邊的遊輪走去。
狐狸跟在我身邊說道:“既然來了這裏,又是鉅富,那麼肯定在遊輪啊。”
我啞口無言,的確是我的孤陋寡聞了。
看起來我們停車的地方還挺近的,不過要走過去還是挺遠的,我拽了拽狐狸的手道:“我可是第一次遊輪啊,遊輪是不是很貴啊?”
“當然啦,那些紅可喜歡在遊輪拍照了。”
說話間,我們已經走到了海邊,遠看遊輪一點點的大,近看原來真的很大。
遊輪的下面站着幾個穿黑衣戴墨鏡的保鏢,這麼黑的天,還戴着墨鏡,也不怕摔着。
狐狸對我說道:“這些是排面,估計是怕我們不盡心盡力,所以先嚇我們一下。”
那些保鏢見啓叔來了,紛紛彎腰道:“歡迎嶽先生。”
啓叔站在他們面前,倒是一點氣場都不輸,他將手被在背後說道:“你們老闆在什麼地方?”
一個保鏢的頭頭出列,伸出手引着啓叔了遊輪道:“老闆已經恭候大駕多時了,還請嶽先生趕緊爲老闆看一看。”
啓叔回頭看了看我們,生怕我們掉隊。
我和狐狸在後面,身後還有一堆的保鏢,我甚至有些害怕。
來到了遊輪面,只見一個巨大的遮陽傘下面擺了一張躺椅,晚風徐徐,吹得人倒是很舒服。
保鏢走到躺椅邊,對躺着的人說了什麼,那個人便站了起來,手拿着一隻雪茄,看起來精神不錯。
啓叔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人,笑道:“想必您不是我們要見的老闆吧?”
我也覺得不像,哪有被夢魘困了很久的人,精神這麼好的。
我看了看狐狸,只見狐狸只是看着啓叔,沒有說話。
那個男人抽了一口雪茄然後大笑道:“嶽先生真是好眼力,我的確不是。”
“那不知道可不可以請先生帶我們去見您的父親呢?”
我有些喫驚,這麼黑的天色,什麼都看不清的情況下,啓叔是怎麼看出來這是那個鉅富的兒子的?
男人點點頭,似乎滿意地說道:“這樣看來,我父親找的人還是可信的,嶽先生這邊請,家父最近被夢魘所困,所以格外的脆弱。”
啓叔點頭,示意我們跟。
我慢慢地走在後面,那些保鏢站在甲板沒有跟過來,我對狐狸小聲說道:“這些保鏢是不是不可以進去?”
“當然了,要是都進去,不擾了別人的清淨麼?”
我點點頭,跟着啓叔來到了內艙。
內艙的裝修不是一般的豪華,我們見過那種簡單大氣的裝飾,也有歐風的裝飾,可是現在眼前的這個內艙,簡直是之前見過所有的加在一起,再豪華幾倍。
漂亮的吊頂水晶燈估不出價格,泛着奶油光澤的沙發,空氣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那種迷濛的味道,讓人情不自禁想要多嗅幾口。
“家父在裏面,嶽先生請跟我來。”
在這裏面才能看的清楚,那個叼着雪茄的男人其實還挺年輕的,尤其是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和非常禮貌的感覺,讓人心生好感。
他將門推開,裏面光線較暗,角落裏有一架老舊的鋼琴,肯定很貴重,整個房間環繞着淡淡的,輕輕的音樂聲,聽起來像是肖邦的鋼琴曲。
“爸,嶽先生來了。”
那個坐在輪椅,背朝着我們的人轉過了頭來,他看起來倒並沒有那種鉅富的感覺,如果走在街,我會覺得他是一個普通的人。
“嶽先生請坐。”
老先生的聲音還算是清亮,他旁邊的兒子說道:“我父親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生出這種夢魘,晚一直睡不着覺。而且,那感覺很真實。”
啓叔坐下,老先生擺了擺手,說道:“昌延,你先出去。”
昌延很聽話地躬身走了出去,老先生對啓叔笑了笑說道:“嶽先生大老遠地跑來也辛苦了,可曾喫過飯了?”
啓叔愣了一下,我們也愣了一下,這個老先生的普通話也很標準,而且慈祥和藹的樣子,讓人很懷疑他是怎麼成爲鉅富的,根本沒有一點鉅富該有的姿態啊。
“喫過了老先生,請問您怎麼稱呼呢?”啓叔也很禮貌地迴應。
那老先生只是笑笑說道:“鄙姓楊,名琛華,剛剛是犬子楊昌延。”
“請問,這一次楊先生是因爲什麼找我的呢?”啓叔蹙眉。
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那楊先生說道:“雖說是夢魘,可是我總覺得這件事情與我的兒子有關。”
/49/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