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冉留宿時家老宅一宿後,第二天一大早, 是被時辭連人帶狗送到的片場。

    時辭說了, 球球還是記得她的, 只要多加陪伴和訓練, 球球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學會叫她媽媽的。

    而黎冉近期日程挺緊, 基本一整天都在拍戲, 如果把球球放在家裏的話, 她根本沒有時間照顧和陪伴它。所以在問過緹娜和取得熊先奈的同意後, 黎冉把球球也帶進了劇組。

    劇組裏來了一條這麼萌的小泰迪犬, 自然引起了工作人員的關注, 衆人一看才發現, 這條狗狗居然是以前黎冉經常在微博上炫的小網紅dog球球。

    黎冉不用拍戲的時候,隨時都在抱着球球逗它玩兒,但因爲黎冉咖位太大, 衆人也不敢蹭過去, 只敢偷偷地躲在一邊觀看。

    只有輪到黎冉拍戲的時候,大家纔敢去大着膽子去問緹娜借一下球球過來逗弄。

    又是要抱着拍合影, 又是拿黎冉隨身帶着的天然糧餵它的, 好一番熱鬧。

    人人都這麼借來借去的,球球也不開心了,但是黎冉之前訓過它, 不讓它在劇組裏汪汪汪地大叫, 它也只敢將自己的小耳朵下攏貼着腦袋, 眼睛溼漉漉的, 發出來“嗚嗚”的嗚咽聲,哼哼唧唧的,很不滿意大家這樣對它摸來摸去,嘶啞的嗚咽聲似乎在抗議大家這種很沒有禮貌的行爲。

    緹娜也不敢再讓衆人這麼逗弄它,實在避不過也只敢讓大家摸一下它毛絨絨的小腦袋。

    沒想到人真的太多了,球球最後被逗弄得煩了,索性對着剛準備摸它的工作人員的手張嘴示範性地咬了一口,以示警戒。

    嚇到那個工作人員後,再也沒有人過來借它玩兒了,可憐的球球終於清靜了不少。

    黎冉的戲份結束,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第一件事就是抱起球球來。

    “球球,過來”

    之前只要黎冉一喊,球球就乖乖地撲過來了。沒想到這次小傢伙生氣了,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

    看見它溼漉漉的小眼神兒和攏拉着的耳朵,一臉不開心的小表情,嘴裏還發着像是小孩子嗚咽一般的叫聲,黎冉朝它走過來,一把抱起它。

    黎冉皺眉問道:“它怎麼了”

    “那個,劇組裏的人不是都覺着球球可愛麼,就都過來借它玩了會兒。”

    緹娜心虛,有幾分吞吞吐吐的,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連帶着球球差點咬傷人的事兒也說了。

    見黎冉沉了臉色,緹娜纔有幾分底氣不足地解釋道:“我這不是擔心別人以爲你耍大牌嘛,所以纔沒好意思拒絕人家。”

    好吧,其實最大的原因是緹娜也三年多沒見球球這小傢伙了,也是喜歡得緊,以爲這樣炫炫也沒什麼大事。既能給黎冉增添路人好感值,又能炫一下小球球。

    黎冉一邊聽着緹娜說,一邊給小球球順着毛,看它乖乖地躺在自己懷裏,一臉安詳地睡着了。

    她終於發話,“我自己養的狗,爲什麼必須要給他們看球球又不是演員,何必像我一樣看別人眼色行事,既然別人敢過來招惹它,就應該做好被嚇到的心理準備。”

    像她這麼大的腕兒,就算是真的耍大牌了,其他人又能拿她怎麼樣

    因爲怕吵到球球,黎冉的聲音也隨之放輕了不少,但還是聽得出來她說這話的時候很有魄力,底氣很足,眸光裏全是以前的傲氣。

    有那麼一瞬間,緹娜覺得當初那個懟天懟地的黎冉又要回來了。

    而人多意見大,黎冉帶狗進組這事兒大家不可能都贊同。

    這不,球球不過乖巧地蹲在黎冉的懷裏上壓低着聲音嗚咽了兩聲,轉眼就有一位怕狗人士舒小姐提出了抗議。

    舒末兒讓自己新來的經紀人找到緹娜,兩人話不投題,交涉半天沒什麼進展,那個新來的經紀人索性直接找到黎冉要求她將球球帶走。

    經紀人雖然是女的,但氣勢也是挺硬的,走到黎冉面前,禮貌性地問了句好之後,就直接說:“劇組裏有明確的規定,工作人員不許帶寵物進組。”

    黎冉漫不經心地掃了她一眼,“規矩是死的,人和寵物是活的。我的狗狗在這裏不吵不鬧,安安分分地躺在我懷裏面,有什麼問題”

    “況且狗是人類的好朋友,我們怎麼能歧視它們呢是不是對吧,球球我的寶貝兒。”

    小傢伙剛剛睡醒,還很困,黎冉戳了戳球球的肚皮,看它躺在自己的小窩裏懶懶散散地擺了擺腿,一動不動。

    雖然黎冉滿臉不在乎,假裝沒怎麼聽着,但經紀人毫不氣餒,不甘放棄地繼續和黎冉交涉:“您應該也知道,我家末兒真的很怕狗,您

    這樣把自己的狗帶進組來,已經對她的工作造成了非常大的影響希望黎老師能夠換位思考,理解一下她。我知道黎老師您也是個非常怕蛇的人,如果今天劇組的工作人員帶來的寵物是一條蛇,即便它身上沒有半分毒,黎老師您也會害怕的對吧”

    一提起蛇,黎冉全身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她這輩子最怕蛇了,一想到那滑滑的觸感,冰涼的皮膚黎冉就瘮得慌。

    經紀人見黎冉臉變了色,也知道自己的交涉成功,就微笑着走回了舒末兒那邊。

    撫着球球的絨毛,黎冉心不在焉的,瞥了好幾眼在一旁瑟瑟發抖的舒末兒,朝緹娜壓低着聲音問道:“她是不是真的挺怕狗的”

    緹娜也附過身來輕聲答道:“好像是的。據說以前她參加過一場真人秀節目,被意外闖進鏡頭的大狼狗給撲倒過一次,雖然沒有被咬傷,但還是留下了很強的心理陰影,之後她就一直都很怕狗,但我也沒想到,她居然已經怕到了這種程度。”

    雖然平時跟舒末兒挺不對付的,但瞥見舒末兒的狀態真的很不對勁時,黎冉還是有些心軟。她也開始心虛了,帶狗狗進組這事兒本來就違反了劇組的規定,雖然這也不是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但這樣也確實是她不對在先。

    最後沒辦法,黎冉只能把球球關在自己的保姆車上,讓小齊陪着它玩一會兒,不讓它出來了。

    剛開始球球被關在裏面,還會抓着車壁嚎叫幾聲,後來直接發現自己掙扎無效,它也放棄了,就躲在車角落裏“獒嗚嗚”地嚎叫着。

    黎冉每次拍完戲份去看小傢伙,小傢伙都是坐在車角落裏,抑鬱寡歡的,沒怎麼搭理黎冉,誰哄它都不管用,後來直接連糧也不吃了。

    萬不得已之下,才把它抱回來半天,黎冉又打了電話給時辭。

    而彼時正坐在會議室裏的時辭破天荒地打斷了正在發言的企業高管,按下接聽鍵。

    “你在忙嗎”

    時辭撒謊也不看看場合,掃了一眼在座的各位企業高管們,面不改色地吐出了兩個字:“沒有。”

    拍了一整天的戲,黎冉的聲音透着些許疲憊,時辭聽了出來,給自己清了清嗓子纔開口問道:“遇到什麼問題了”

    黎冉吞吞吐吐的,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時辭也沒催她,就這樣耐心等待着。

    坐滿了二十幾號人的會議室裏安靜得能聽見衆人的喘氣聲,大家愈發不敢大聲喘氣了,屏息凝神地望着時辭。

    衆人都挺好奇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時辭打斷會議,一看就見屏幕上的名字就秒接。

    大概半分鐘後,終於聽見黎冉的聲音:“你能把球球接回去幾天嗎”

    時辭放下手裏華貴的鋼筆,關心地問:“怎麼了”

    聽着時辭話語裏的關心和濃濃的溫柔,衆人心裏一驚,對方聽起來,好像,是個女的

    “你知道的,我這段時間要拍戲,從早到晚都得蹲劇組裏,不能把它放家裏,可劇組裏也有人很怕狗,我不能整天帶着它,根本來不及照顧。所以,我想讓你再幫我照顧它幾天。”

    黎冉像是在拍戲的空檔裏和尋常的男女朋友一般,跟時辭在電話裏閒聊着。

    聽見黎冉這疲憊而溫柔的聲音,時辭一頓,出了兩秒神,才答道:“好,今晚大概幾點結束”

    “今天晚上我還有一場夜戲,可能得到十二點吧。”

    時辭算了算時間,不加猶豫地決定道:“晚上開完會去接你下班。”

    會議室裏的衆人猶如被雷劈中了一般,瞪着眼睛面面相覷,一向不解風情不近人情的工作狂魔時總,居然,也要去,接女人下班

    “你今晚不是要加班嗎”

    黎冉有些猶豫,早上出來的時候,時辭問了她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喫個飯,她因爲拍戲太累沒那個心情去就拒絕了,時辭才說:“嗯,我晚上也要加班。”

    黎冉當時的內心:嗯你晚上要加班那還問我幹嘛難道不用拍戲的話,就給我弄一桌滿漢全席自己喫

    時辭這纔想起來早上的話,頓時改口:“沒事,我是老闆,可以提前溜。”

    會議室裏的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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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總,您秀恩愛我們不反對,但是可以不可以不要傷害你員工本來就很孤獨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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