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臻首低聲,用着命令的口吻勸道:“顏陌公子走吧,本宮現在心情大好,不需要彈琴助興。”

    顏陌微微一笑,領下了這份恩情。

    但起身的時候卻稍微踉蹌了一下,他的衣衫上略微透着一絲雜亂。

    但是他般淡然安逸,讓人不由得靜下心,浮去塵。

    見顏陌離開,古琴空空地擺置在流水一旁。

    麗貴人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個機會,公然起身道。

    “妹妹聽說姐姐才藝精湛,早在墨府就是出名的巧手,上能彈得鳳求凰,下能安作清平曲,百聞不如一見,妹妹自知技不如人,還望姐姐不吝賜教。”

    喬久不由得心頭一緊,這下糟了

    歷史上的傾妃能歌善舞,琴技更是高超,一手清平曲彈得出神入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可如今喬久從小五音不全,連琴絃都不認得,如何能撫琴

    見喬久不爲所動,麗貴人眼神中飛快閃過一絲異樣,轉而又道:“傾妃姐姐可是嫌棄妹妹們並非伯樂,妹妹當然自知愚鈍笨拙,但是從前姐姐可是沒少誇讚自己的琴技,如今怎麼怯乏了,還請姐姐賞妹妹一首好曲,莫要推辭。”

    喬久情知避不過,於是微微一笑,藏在桌下的左手不動聲色地拿出藏在荷包中的一根銀針,輕輕劃破了自己的小拇指。

    隨之腥紅的鮮血泌出,她才又道:“本宮自然是願意爲妹妹們撫琴的,如今更是卻之不恭了。”

    她從內袖扯下一小塊封白絹布,圍捲纏繞在小拇指上。

    轉而,她悄無聲息地給引溫使了一個眼色,引溫立刻曉通。

    在喬久大方起身時,引溫快步向前,躬身道:“娘娘怎麼忘了,今日早時,娘娘爲陛下刺繡時傷了自己的手指,如今怎可撫琴,縱然娘娘爲各位小主貴人們撫琴心切,但奴婢懇求娘娘愛惜自己的身體。”

    說罷,引溫立刻撫起喬久的左手,小拇指上鮮白的絹布透着鮮紅的猩紅,清晰地展現在一衆嬪妃面前。

    麗貴人眼中閃過一絲極其驚訝的神情,又立馬收斂,上前一步欠一欠身。

    她帶着難辨真假的歉意悔道:“嬪妾死罪,竟不知傾妃姐姐早前受傷,撫琴事小,養傷事大,怎麼爲了妹妹而加重傷勢,還望姐姐愛惜身體,時刻安康。”

    一衆嬪妃見狀,急忙接連起身,齊聲說道:“望傾妃姐姐愛惜身體,時刻安康。”

    喬久已在引溫的攙扶下安然就坐,輕輕地用右手遮住左手的傷勢。

    她一副無比內疚的樣子說道:“都是本宮的不是,想起要爲諸位妹妹撫琴,一時興致盎然,連本宮受過傷都忘到九霄雲外了,還希望諸位妹妹不要介懷。”

    待到宴會完畢,喬久在引溫的攙扶下上了鳳輿。

    餘光瞥見靜默躺在湍急流水旁的那把上好古琴,略一斟酌,低聲道:“把這琴送去給顏陌公子,再仔細去藥方查看一番,將對刀傷好的藥材都一併送去寧竹閣,還有千萬千萬不要再打擾到他養傷。”

    引溫機警地聽着,點過頭後,立刻去取了琴往寧竹閣趕。

    鳳輿上,顏陌低沉安然的聲音在喬久的腦海裏遲遲揮之不去:“只要你想看,我一定會讓你看到的。”

    顏陌,謝謝你的安慰和鼓勵,從今以後,有傾妃在一日,便不會再允許有人動你分毫了。

    我不僅會讓傾妃活下去,更會讓你活下去。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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