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讓眼前的這個傾妃活下去,纔有可能讓每一個在異鄉漂泊的西楚人回到故土。

    況且除了喬久,她去哪裏尋一個願意聽西楚人心聲又手握實權的貴妃呢

    所以至少,她不再那麼恨她,那些由對於傾妃的恨加諸於喬久身上的憎惡,淡弱了。

    從今以後,她們不過各取所需,各得所謀。

    彼此利用的關係不正是最爲穩定的麼。

    至少,從這一刻起,她們不再是敵對的。

    喬久知道她不再是敵意,於是淡淡地柔聲說道:“我說過,不想讓你一錯再錯,以後的路還很長,我們要一起走。”

    她溫柔地蹲下身子,扶起已經哭得不成人形的桃離,正想用衣袖擦拭她梨花帶雨的面容。

    卻有一隻鋒利的冷箭從偏閣的窗檐筆直地飛速衝出,指向喬久的心臟

    桃離是受過殺手訓練的,身手極好,在極短的一瞬間立刻反應過來。

    她目光一閃,急速將喬久向後一推,冷箭嗖的一聲無情刺破了桃離的臉頰,劃出一道狹長的傷痕,姣好的面容上鮮血直流。

    喬久正想上前去扶起桃離,查看一下她的傷勢。

    背後卻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背影,隨之刺出一把鋒利的短劍,從喬久的胸腔筆直地穿過。

    動作一氣呵成,讓人措手不足。

    那個背影毫不留情地將短劍抽出,正想狠狠地再刺一手,卻被及時趕到的引溫狠狠抓住手臂,動彈不得。

    喬久艱難地轉過頭,倏地雙眸睜大,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

    那個手持利刃的女子,竟然是素日楚楚動人溫婉如玉的憐嬪

    誰想憐嬪趁機又一下子將劍刺在引溫的手臂上,刀劍入肉,引溫痛得下意識縮手。

    憐嬪怒聲道:“你太懦弱了桃離”#

    “她不過花言巧語幾句,你就把閣主的任務全部忘光了”

    她手中的短劍正要第二次狠狠刺向喬久,目光中盡是恨她入骨的殺意。

    趁此機會,桃離從袖口噴出那袋迷香,香氣急速在空中蔓延。

    衆人身體接連變得酥軟不支,就在喬久和憐嬪快要雙雙倒地時,桃離及時扶住了喬久。

    她一個健步向門外衝去,兩人終於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可不料才走出沒兩步,喬久一口凌然的鮮血噴出。

    她胸口的劍傷往外滲透着鮮血,她的嘴脣蒼白,臉頰沒有一絲血色。

    眼前人影模糊,聲音吵雜,漸漸地匯成一片混色。

    耳邊傳來桃離和引溫急切的叫喊聲和哭泣聲,卻越來越淡,直至一片寂靜。

    最後一點殘識中,喬久依稀看見遠處快步而來一位長身玉立,丰神朗朗的男子。

    可頓時喬久耳邊鳴聲大作,刺激着所有的神經。

    她痛得猛然垂下頭,只能望見那一抹赤色的袍腳,用流金的細線精巧繡着龍紋,連綿不絕的紋樣。

    喬久微微閉眼,倒在男子的身上,沉睡不起。

    男子深深凝視着她,眼中似深潭,一望無際。

    他溫柔地將她抱起,極盡安穩地將她摟在懷中,緩緩走向主殿。

    身後緊緊跟着憂心忡忡的畢如生和一衆驚訝得合不攏嘴的宮娥太監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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