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根七色方針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祕密。
不過,是藏了一方已經配好的蠱術情蠱。
這七根銀針有六根是練好的蠱術,還有這根情蠱,是他最早完工的。
顏陌的母妃是庶出,從小他被寄養在一位素不相識的妃嬪處長大,縱然等到他成人,那位妃嬪與他還是素不相識。
因爲那位妃嬪從未關心撫育過他,別說撫養,就連正眼都沒瞧過他一眼。
每每見到他的一絲半點蹤跡,便會心生厭惡,眉頭擰成一團,用極不耐煩的口氣讓婢女擦乾淨,像沾染了什麼洗不掉的髒東西,時間一長便會生鏽腐爛般。
小的時候,顏陌並不懂,還會天真無知地問一兩句。
“爲何連粗實宮娥都可以隨意出殿進殿,我卻只能在這個小庭院,半步也邁不得”
“爲何別的皇子都在一處玩,我卻不可以”
“爲何皇子們皆有母妃的陪伴,我卻不在母妃的身邊”
“我的母妃是誰難道自己沒有母妃嗎”
每問一句,他白嫩的手心就會多一條戒尺的血痕。
時間長了,他學會不再去問。
不問身世,不問待遇,不問一切,只單單做好一件事活下去。
他越發謹言慎行,學會了步步看人臉色行事。
他只需跟別人攀談幾句,他便可輕易的從那人的言行舉止中判斷他所願所望,生活習性,身世背景。
然後利用那人的喜好,邀買人心,算計那人的未來,爲自己鋪路。
他無法真心待人,也無法相信他人。
人在他的眼中,除了有利的工具,便是剩餘價值。
他將身邊的人化爲三六九等,每一個人都和利益直接掛鉤:先前用過的人,目前有用的人,以後有用的人,如今無用的人,還有剩餘價值的人
可有一天,他見到了一個他無法猜透的人她的母妃。
其實,他是有機會猜透她的。
但是他的母妃沒有給予她這個機會。
傳言,她的母妃美若天仙,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味,顏陌一見,果然所言非虛,確實很美,美得沒有一絲血色。
咔擦一聲,白綾墜地,母妃的屍體和白綾一起輕飄飄地落下來,落在顏陌眼前。
她並不是被白綾勒死的,她的身上是百十道被利刃長鞭鞭撻過的血痕,來自她母妃的摯友,顏陌從未見過的,那位收養他的那位嬪妃。
她也不是被鞭撻致死的,她的喉嚨中有一味摻了劇毒的酒,毒入肺腑,才死亡半刻,便有肺腑被毒焦的刺鼻的血腥味。
這手毒酒,來自她母妃最爲信任和仰慕的男子,東臨的君王,那位高高在上身着龍袍的父帝。
顏陌沒有留下一滴眼淚,他看着他母親的屍體,冷冷道。
“兒女情長,人間毒藥。”
他把這句話每時每刻刻在心頭,刻的次數太多了,把他的心臟都刻出了血,只爲了他不會忘記。
直到一個夜晚,有一位女子推開了他的心門,問他:“你的兔子怎麼會是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