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背後的腳步聲漸近,她輕輕將袖口放下,擦去指甲中的血跡。
鎮定自若的神情,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傾傾”
那聲音冰冷如雪,周身的氣溫一下降了好幾度。
“這樣還願意娶我麼”
她微微側過臉,淡淡道。
少年俊朗的面容上生出一道訝異的神色,他深知母妃嚴厲,但從未想到下手會如此狠毒。
“你聽好”她依然在跪在地上,身體低人一等,言語卻有着攝人心魂的威力:“我要的從來都不是一人心,你若是爲了這張欺人欺世的面容,如今就該退後一步,莫要糾纏。”
少年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短暫的悲傷,那個在水塘邊叉腰跟衆皇子掐架的女童,如今這般
這般冷靜鎮定,這般鐵石心腸,這般視感情爲無物。
“我要的只有榮寵加身,世人羨妒,若你能給我,我便入宮爲你平定後宮。”她的話語冷淡,沒有溫度:“我向你保證,你不想要的子嗣,一個都不會活下來,你不想扶植的後宮勢力,一個個都會重重摔在地上,永遠都無法東山再起。”
她微微轉過身來,淡淡笑道:“可好”
這便是代價,如果想要她像囚鳥一般被拘禁在後宮,她就要成爲唯一的寵妃,而絕非皇后。
“好。”少爺道。
兩個人的交流沒有一個多餘的字句,冰冷得沒有一絲情感,卻又有千言萬語堵在心尖,說不出口。
初入宮,她便連跨多級,被玄武帝破格提升爲傾妃,成爲玄武年間第一位也是當時唯一的一位妃位嬪妃。
玄武帝征戰六國時,她一個人整頓後宮,洞察細微,八面玲瓏,東西六宮皆仰其鼻息,盡守本分,無人敢造次。
玄武帝得勝歸來,六國戰神威名遠揚,只剩下東臨和西楚兩國。
東臨俯首稱臣,成爲北陵的一塊塞外封土。
西楚國破人亡,大批的青年壯漢被送往北陵,建造惠成大殿。
文武百官見傾妃勢大,連連上書諫言,加之太后多番勸告,後宮又加封了崇妃,言妃,安妃等等嬪妃。
但與此同時,傾妃被提前加封爲傾貴妃,特賜傾妃母娘爲三品官職,封爲富定夫人。
傾妃依然是獨一份的尊榮,依然是世人望其興嘆的榮寵。
傾妃當權數年,後宮不見一個產婆接生,更不聞一聲嬰兒啼哭,
民間傳言,傾妃荼毒皇室子孫,隻手遮天,罪大惡極。
百官諫言了一波又一波,請求削去傾妃妃位的奏摺堆積如山。
奏摺皆細細陳列傾妃的罪狀,洋洋灑灑數百條,無一重複,可謂費盡心思。
可等那些諫言的文官都被玄武帝問罪抄家,甚至砍掉了腦袋,傾妃也還是屹立不倒,穩如泰山。
朝中再無人敢置扈,皆噤若寒蟬。
但一衆文臣武將皆心中生恨,將一切官員的死因都歸罪於傾妃吹的枕邊風。
從此,民間朝堂,無人不厭惡墨府,無人不憎恨傾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