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墨字字珠璣,說話如藏有倒刺,語不驚人死不休。
步家與衛家本是世家,如今卻因東臨國是否有意一戰一事徹底撕破了臉。
“你明明就知道如今的情勢一刻也拖不得,卻爲了和東臨國之間的那點權錢交易,如今掩護東臨的狼子野心”衛風臉氣的唰紅,怒聲質問道。
步墨卻挑了挑眉,不屑地冷哼一聲,低沉道:“方纔連衛風將軍自己都說了,若不是衛梓將軍拒絕東臨的和親事宜,如何能給東臨一個出兵的理由。再者,若不是衛風將軍與衛梓將軍曾雙雙亡命天涯,導致軍心渙散,邊關不定,東臨國如何敢有二心”
“難道衛風將軍一手犯下的糊塗事,原來要爲了混淆視聽,將一盆髒水潑到步墨頭上來”步墨毫不相讓,反脣相譏道。
殿內的空氣燥熱,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不相讓,不可遏制的敵意如一股熱浪席捲了冰冷的寒冬。
“夠了”
北蘇沂的聲音低沉,卻冰冷如斯,有着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殿內瞬間如一人言語,皆屏氣斂聲,掌事姑姑帶着宮娥們一一掌茶,輪到涼思時,恰好是爲北蘇沂掌茶。
衛風半跪在地,合手朗聲道:“衛府領命”
步墨勾了勾嘴角,以爲勝利悄然在握,可下一刻他的表情卻驟然凝結。
“從今往後,司仕參軍步墨降爲督查辦總長,不再管理東臨事物和西楚邦交,由衛風擔任新的司仕參軍,即刻上任”
步墨怔怔然停在原地,短短的一瞬中眼神流露出極端的怨恨,什麼督查辦總長,不過是個督查的閒差,手中並無實權。
但他皮笑肉不笑地半跪下身,頓了頓道:“臣接旨。”
話音剛落,便聽得哐噹一聲,茶杯落地,晶瑩透通的玉茶杯被摔成了一地廢渣。
衆人循聲望去,涼思砰然一聲拜倒,她的雙手因長期端着玉茶杯痠痛不已,若是平常,她放下待下一輪再斟茶便可。
可是她太心急了,這套妝容恰好在正午時看最爲美豔,若是早一刻,光亮不夠,便顯得憔悴,若是晚一時,光亮太過,便顯得妖媚。
此時看去,正是妝容最好時,她如一株清蓮,出水芙蓉一般,一身素雅的打扮與衆不同,連看遍了宮中脂粉花香的步墨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陛陛下。”涼思的聲音嬌弱,她的下巴光潔漂亮,淚落頰畔的一刻恰如花間垂露,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