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若榮根本不知如何緩解這僵局,但是身側早有眼疾手快的侍衛們上來將淦容兮拖走,押往刑場送斬。
淦若榮拖着容兮的一隻手臂,生生不肯放手,可那手臂卻如流沙一般從指尖流逝,只能眼睜睜看着淦容兮被押往公堂外。
淦若榮整個人頓時枯槁如灰,他已經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任何證據再阻攔行刑了。
但他深吸一口氣,嘴脣微微一顫。
“住手”
這聲音鏗鏘有力,卻並非來自淦若榮口中,衆人循聲望去,恰是喬久披了一身素袍而來。
綰熙平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道:“不知傾妃娘娘大駕光臨,老臣有失遠迎。”
衆人聞言,接連跪下,行叩拜大禮,那名見風轉舵的將領更是樂不可支地跪下,以爲尋得貴人,心中默然歡喜。
喬久微微一笑,頷首示意綰熙平起身,綰熙平一頭花白頭髮,顫顫巍巍對她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行禮,不免讓人心疼。
若是先前夢中之事皆爲真實,她的孃親便是綰喬夫人,而這綰熙平又是綰喬之父,那這綰府纔是她真真正正的母家。
眼前爺爺輩分的人對她再三行禮叩拜,喬久心中不忍,急急讓桃離將綰熙平扶了起來。
綰熙平退後一步,拱手道:“傾妃娘娘,此大理寺重地,實在不是後宮妃嬪迎來之地,於情,於理,皆是不合規矩。”
綰熙平垂頭頷首,他自知此案是燙手山芋,宮娥受辱而死,不知是誰在民間傳開,引起軒然大波,而這首當其衝的嫌犯卻是如今丞相大人的獨子,心尖肉。
綰熙平定一定神,額角上新添一層皺眉,他思忖片刻道:“此案卻是鬧得滿城風雨,但如今此案已結,兇手水落石出,也算是給了黎明百姓一個合理的交代。”
喬久側過臉,看向掉落在地上的那塊玉石,輕“哦”了一聲。
一面是命定將死的棋局,不救淦容兮便不可解,一面是她初次歸來的母家,若救淦容兮便結仇,一面是道義禮法,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她再一次陷入了“三難”的境地。#
綰熙平看出喬久略略猶豫的神色,沉聲道:“如今是說什麼也不可能阻止行刑了,還不快將淦容兮押下去”
一衆士兵正將誠惶誠恐的淦容兮拖出大堂,準備押送刑場,淦容兮的指甲死死抓在地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等等”喬久的聲音輕柔,卻如一道利劍劈出,停下了所有人手中的動作。
衆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桃離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眼神中一萬個勸告,想讓喬久置身事外,可是喬久如何能置身事外呢,救淦容兮,便是愧對百姓,與母家結仇,不救淦容兮,丞相便會倒戈相向,歷史上傾妃的慘死再一次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