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燒雲一般的天空籠罩着熾熱的烈陽,高懸在北陵皇城上空。
暖陽斜照,爲即將出徵的將士們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芒。
厚實的戰甲披在肩側,將士們列成整齊的方陣,三軍整待,旋即待發。
萬軍從中最爲耀目的那一道光,遙遙立在衆人之上,身披赤色戰甲,下騎烈焰戰馬。
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將士們皆微微閉上了眼,唯有那立於馬上之人悠然回眸,望向喬久。
“皇后娘娘”
開口的卻不是那龍紋密袍之人,而是他身側金光淡淡中的一點白。
“皇后娘娘您終於來了,陛下遲遲不出發,應該就是在等您呢。”冷碗碗揮了揮手,見喬久立在城樓上不動,便將劍收進了腰帶。
冷碗碗自那赤炎烈馬奔來,她的步伐急促,裙襬隨風搖曳,腰帶上的一柄短劍亦然叮噹作響。
那是一把極爲精緻的短劍,劍柄上刻着一個隸書的沂字,劍鞘上有象徵着北陵皇室的玉石,色澤澄明,通體圓潤。
可縱然那玉石再亮眼奪目,也敵不過冷碗碗這一身素雅乾淨的白衣打扮。
“皇后娘娘,你怎麼不過去同陛下道別呢”
冷碗碗擦了擦額頭細密的汗珠,右手手腕上戴着一串念珠,味道清新好聞,這串念珠喬久曾在北蘇沂的宣武殿見過,他放置在一個錦盒內,從來沒有動過,喬久當時便覺那味道喜人,沁人心脾。
如今再聞,不知是時間過去的太久,聞過太多薰香的香料了,還是這念珠的香味變得黯淡了,只覺得再沒有當初的那份沁人心脾的淡淡馨香了。
“沒什麼。”喬久淡淡笑了笑,“今日下午送你去御花園奏琴,看來是個明智的選擇,才片刻時辰,陛下便對你刮目相看,甚是喜愛了,本宮很是欣慰。”
冷碗碗登時神色一暗,似乎想要反駁什麼,但身體縮了縮,沒有將話說出口,只是低着點了點頭。
她怯生生說道:“其實午前一刻便該出發了,幾位將軍一請再請,陛下遲遲不發,我想,陛下應該是在等娘娘您。”
喬久蹙了蹙眉,這一次,她蹙起的眉頭再沒有展開。
“今日讓你去御花園奏琴,爲的就是陛下出徵你能陪伴在陛下身邊,有你在陛下身邊照料起居,本宮很放心。”
冷碗碗頓了頓,配向城樓之下那悠然孤寂的背影,神色中也涌上一絲哀愁,低低道:“那娘娘不去同陛下告別嗎”
喬久蹙眉笑着,將冷碗碗額前的一縷青絲捋到耳後,柔柔道:“我早就知道陛下要御駕親征的消息了,心中就告別過了,今日,我便不去告別了。”
冷碗碗愣了愣,一時不知如何接話,也不知如何下去面對那孤冷的身影,思忖片刻復而又問:“娘娘可有什麼要叮囑的或是有什麼要轉交給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