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顏鄔武功不如慕清雪,姍姍來遲,右手上三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狹長的一道,還生生地留着血。
大門的方向還不斷地傳來激烈的打鬥聲,慘叫聲不絕於耳,只要輕巧的一刀,便可輕易要了人的性命。
腥紅的鮮血瞬間瀰漫了整個藥宮局,殘陽如血,將雪白的芍藥都染得腥紅,海棠花沾染了血,卻開的更加豔麗,正如玄攸子嘴角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讓喬久琢磨不透。
夫人咳嗽地愈發劇烈,她腹部的異動停止了,玉針叮噹一聲掉落在喬久的手中,上面還帶着些許的血氣,蠱蟲已經逃走了。
引蠱...失敗了。
“夫人”顏鄔被夫人虛弱的情狀驚住,癱倒在牀榻邊,染血的手掌握住夫人潔白的手指:“對不起,他們不知爲何,直接繞過了劍陣,沒有一絲猶豫直接奔向了你的方向。”
“不用抱歉,我知道的,只要有人想要傷害我,你可能都會用身體擋在我前面的。”顏鄔夫人的氣息極其微弱,艱難地撐住手,低聲喃喃道。
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像燭臺前被劍氣斬斷的半截白花燭,啞然垂淚,燃勢漸熄。
“決定吧,引蠱已經失敗了,不知朝成公主你是想保大還是保小”玄攸子一身孑然,方纔那般激烈的打鬥,連喬久身上都濺染了一裙的鮮血,他的身上卻滴血不沾。
他是怎麼做到的...
他到底...是誰
“怎麼,朝成公主也會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難題麼那不如讓我玄攸子代勞,替朝成公主略略分憂解勞。如今引蠱失敗,夫人即刻便會蠱發,若是再不殺死夫人腹內的蠱蟲,到時便是一屍兩命。可是怎麼殺,這是個問題。”玄攸子掩面一笑,眉眼間似冬日梅花盛開般好看。
他似一個以人痛苦爲食的閻王,愈是慘烈的情形,他便越心生歡喜。
怎麼殺死蠱蟲,這纔是喬久真正猶豫不決的。
這蠱蟲在顏鄔夫人腹內,不上不下的位置,若是灌入湯藥,強行殺死蠱蟲,那這致命的毒藥劑量,勢必也會毒死夫人腹中一月有餘的胎兒。
可是若爲了保住胎兒,剖腹取蠱,縱然可以將蠱蟲安穩取出,不傷及胎兒,但是夫人的身體本就虛弱,因懷胎失去一部分營養更是孱弱,剖腹必然要大出血,那是夫人所無法承受的劇痛。
就算強行熬到等取出蠱蟲之時,恐怕夫人此後餘生都要以牀榻爲生,全身血液冰冷,四肢皆廢了。#
“你個瘋子玄清子大師把你當成他最愛的弟子,真是丟盡了你們蠱宗一脈的臉面”顏鄔眼中佈滿血絲,殺意凌然,手中的劍閃過一道刺眼的光芒,直逼玄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