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桃打完冷水回來後,一眼就看見地上躺了個男人。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事,她顯然有點兒不敢相信。

    “三更半夜擅闖姑娘家的閨房,而且穿得這麼猥瑣,一看就不是好人。”小桃端着一大盆冷水從他面前走過,本來想照着他的腦袋潑水,但旋即就想到了冷水是沈月儀專門吩咐過要用的,於是就免了這個念頭。

    她將水盆放在一把椅子上,回頭看着躺在牀上的沈月儀,隨口問道:“小姐打算要怎麼處置他呢放在來儀閣裏始終都會是個麻煩的。”

    既然事已至此,沈月儀自然也能夠想得通這其中的原因。怕是她今日喫的哪樣東西里有問題,所以纔會中了別人道。

    至於眼前的猥瑣男,沈月儀用腳趾頭都能猜得到,他就是來毀自己清白的。今日要不是方瑾澤來找她,恐怕她就在劫難逃了。

    “先把他踢到屏風後邊去,我現在還難受得很,過會兒再細說吧。”沈月儀使勁兒咬着脣隱忍道。

    她的小腹處猶如火燒一般,渾身上下都燥熱不堪。靠着身體上的痛楚她還能勉強再撐會兒,只怕今夜是個不眠之夜了。

    小桃按照她的吩咐,把地上的男人用力地踢到了屏風後邊。然後才折回身來,幫沈月儀褪去衣裳。

    摸着沈月儀滾燙的皮膚,小桃忍不住大顆大顆地掉眼淚。她將毛巾稍微汲幹,接着便輕柔地爲沈月儀擦拭了起來。

    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沈月儀死死地咬住嘴脣,時間久了她甚至都可以嚐到腥甜味兒。

    她一併吞了下去,飢渴地吸食着嘴脣上的那絲血跡。等小桃好不容易謹慎地爲她擦拭完身子,她的神智也總算是恢復了些。

    “這院子可有什麼地方,是外人絕對不知道的,也不可能找到的”沈月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雖然面色仍舊通紅,但腦子已經可以自由運轉了。

    小桃聞聲垂頭思考了起來,這院子就這麼大,哪裏有什麼地方是外人不知道的。她搖搖頭不解地問道:“小姐的意思是想要躲起來嗎”

    沈月儀搖頭,費力地繫好了衣裳,從牀上走了下來。她目光幽幽地望向了屏風,連同語氣也變得有些深不可測:“這一切怕都是大房那邊搞得鬼,所以她們又怎麼可能會不來捉姦呢”

    “捉姦”小桃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了一個度,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沈月儀,“難道小姐你沒想到我們一再忍讓,卻換來的卻是大小姐她們得寸進尺的報復。”

    沈月儀身形不穩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苦澀一笑:“今日是我太大意了,怕是要連累你受苦了。”

    誰知小桃卻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她堅定不移地盯着沈月儀,黝黑的瞳孔上倒映着沈月儀虛弱的身影。

    “小桃本就是個命薄之人,喫點兒苦瘦點兒罪都算不得什麼。倒是小姐隱忍了這麼多年卻還是沒有個好結果,才叫人心疼。”

    突然變得這麼正經起來,沈月儀都有些不太習慣她了。再次揉了揉小桃的腦袋,這次卻是帶着七分的無奈。

    可就是沈月儀的舉動,讓小桃眼前忽然閃過一道白光,某個奇怪的念頭便在腦海裏誕生了。

    “小姐,不如我們把他放到房樑上,府中下人大多都不會武功,搜人時想必也不可能會想到搜房梁。”小桃興高采烈地抓住了沈月儀的手,有些期待地問她。

    雖然的確是個好主意,但到底也是個死裏逃生的法子。只不過這其中的生死,就是孰多孰少的問題罷了。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呢總不能就把他光明正大地擺在屋裏吧”小桃是真的急了,不禁跺起了腳。

    雖然沈月儀沒有明確說出來,但小桃清楚地知道若是真有人闖進來,那她的名節鐵定就不保了。

    沈月容她們不就想要這個結局嗎萬一真的讓她們給得逞了,那日後沈月儀還不夠她們笑話的嗎

    “反正肯定不是要坐以待斃,她們既然都下得了狠手,那也別怪我翻臉無情。”沈月儀咬牙回答道。

    她盯着屏風看了一會兒,目光漸漸變得冷酷起來:“等藥性過了,我們自然是有仇報仇有債還債,一個都不能放過。”

    說完她忍不住吸了口氣,渾身顫抖着打了個激靈。小桃急忙上前來抱住了她,又心疼又委屈地哭訴道:“小姐,小桃一直都會陪着你的。”

    沈月儀看着小桃滿是憂傷的臉,心下不禁感到一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方瑾澤便從房樑上跳可了下來,把她們兩個都給嚇了一大跳。

    “你沒走”沈月儀驚訝地看着他,本來就羞憤不已的心情此刻更是變得有一些難爲情起來。也不知方纔小桃爲她仔細擦拭身子的畫面,有沒有被他看見。

    方瑾澤看着沈月儀,一本正經道:“此人是本抓住的,理應好人做到底。待會兒本王會將他帶到房頂上去,你需要用他的時候自行去取便可。”

    說完就走到了屏風後邊,在那個小廝驚恐的目光注視下,點了他的睡穴。做完一系列動作後,卻始終沒等到沈月儀發話。

    小桃歪頭打量着沈月儀,只見她目光深沉似是若有所思的樣子,一時也不好意思去打擾她。

    半晌後方瑾澤微微嘆了口氣,他提了一口氣便帶着那名小廝離開了。前後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屋內就只剩下小桃和沈月儀兩個人了。

    其實方瑾澤什麼也沒看到,只是有些不放心沈月儀,所以纔會躲在房樑上,想等着確定她沒事後就自行離開。

    後來見她爲如何處置小廝而傷神,於是忍不住惻隱之心,跳下來爲她解圍。可誰知那丫頭卻一言不發,瞧她的樣子也知道她心裏定然是想歪了。

    反正好人做到底,他忽然也不想看到沈月儀難堪的樣子。不管她理不理解他的一片苦心,這個忙他都還是要出手相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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