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暖風不及你情深 >第315章:想抱媳婦卻不能抱的委屈
    墨景深。

    墨景深。

    心裏默唸着他的名字,季暖俯身靠了下去,柔軟的脣親吻着他眉角的淤痕,又親了親他的眼睛,高挺的鼻樑,最後落在男人淡色的脣上。

    但她不敢親的太用力,只碰了碰他的脣就要起身。

    結果剛有要退開的動作,男人本是一直安靜閉着的雙眼在這時緩緩睜開,更在她的脣與他相隔了幾寸的距離時,淡色的薄脣微啓:“一大早被你親醒,這是我四肢健全平安歸來的獎勵?”

    男人的嗓音清啞低緩,卻又字字都能敲在她心上。

    季暖臉色一窘,卻沒有退開,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臉,盯着他帶着幾分惺忪卻依舊如墨色深海般的眼睛:“你什麼時候醒的?”

    墨景深看着她,低笑:“剛醒。”

    “現在才六點多,醫生說麻藥的效果起碼要十幾個小時後纔會消退,怎麼現在就醒了?”

    俯身在病房邊的小女人比在市的時候瘦了不少,下巴尖了許多,眼瞼處有着明顯的沒太睡好的黑眼圈的痕跡,哪怕燈光不算太明亮,但面上的神情也是無處遁形。

    他微挑了下眉,清啞道:“別說是已經過去了十個小時,就是剛剛打完麻藥,你這樣來親我,我也一樣會醒。”

    季暖笑了下,正準備將病房裏的一隻椅子拿過來坐,想坐在牀邊陪着他,照顧他。

    結果剛要去拿椅子,忽然聽見墨景深說:“別坐着,過來,躺下。”

    季暖聽見他微微一動,像是要將病房讓出半張的位置來給她。

    她忙轉頭:“你別動,本來你的傷口就已經反覆的折騰過幾次,現在好不容易做完了手術,更要靜養,幾天之內都不能再動!”

    “黑眼圈大到掩藏不住,六點就跑來我這裏,你以爲自己是神仙,不需要睡覺休息?”男人語氣裏染了些慣有的教唆,以眼神示意她過去。

    季暖只好走回到牀邊,在牀沿坐下:“我睡過了,只是前幾天的所見所聞實在是太激烈,會做噩夢,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的平復期。你還說我呢?你幾天不喫不喝不是也活下來了,我只是睡的少了點而己,哪裏是神仙了?”

    墨景深沒理會她的強詞奪理,他很清楚季暖最近的心裏情況變化。

    她需要時間去撫平那些驚嚇,他也不可能就這麼站在一旁看站她在那裏獨自一個人後怕。

    “現在還早,你也需要休息,一個人睡會做噩夢,就在我這睡,嗯?”

    他平躺着,依她所言的沒有動,只是聲音耐心溫淡,哄着她一起躺下。

    這張病牀雖然是單人牀,但也比一些普通醫院裏的病牀要大一些,季暖要是真的躺上去的話,空間也是綽綽有餘。

    被子裏只有他,她坐在牀沿上,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然後又看了眼墨景深:“那你保證自己不要動,萬一因爲我而導致你背後已經縫合好的地方又出了什麼問題,我就再也不來病房陪你了!”

    男人似是笑了聲,自胸腔裏發出的輕淺的笑,沒去戳破她那點想躺又不好意思躺的想法,只應了一聲:“嗯。”

    季暖接過被子一角,掀開後直接側身躺下,墨景深的手直接將她握住,季暖卻小心的將他的手輕輕拍開:“說好了不動的!”

    “手也不行?”墨景深的聲音就在她耳畔。

    “不行,手指動了的話,指骨就在動,指骨動了,手臂也會動,然後肩膀,再然後就是扯到背部和頭部頸部的傷,一點都不能動!”

    季暖邊說邊自己也如臨大敵似的小心的躺着,都沒敢去碰到他。

    她哪能想到有朝一日睡在墨景深的身邊,卻居然連碰都不敢碰他一下。

    “你以爲我是有多脆弱?牽個手都能扯到背上的傷?”這麼一句被他說出來,明明是平靜的陳述,聽着卻像是調侃,甚至似乎還夾了些想抱媳婦卻不能抱的委屈。

    季暖平躺着,望着棚頂的水晶式白熾燈,感嘆這家醫院不僅醫療水平很強,就連這種專人病房也真都是豪華裝修,如果不是顏色基調都接近於白色,如果不是這張白色病牀的話,真的快堪比五星級酒店了。

    爲了不讓他的傷口再受到波及,她乾脆直接在牀上輕輕的翻了個身,就這樣面朝着他:“我這樣看着你睡,行了吧?”

    “……你這麼看着我,我還怎麼睡?”男人似笑非笑的口吻。

    季暖:“我這麼影響你?那我回我自己的病房去?”

    他頓了頓,慢慢的收回了正準備去握她手的那隻手,一絲不苟的回答:“還是躺這吧。”

    下一句,“你做噩夢的時候很容易受到驚嚇,在這裏我還能隨時安撫你。”

    季暖沉默了兩秒鐘。

    “我以前經常做噩夢嗎?”

    墨景深忽然瞥了她一眼:“你的記憶力還可以再差一點?”

    “……”

    “幾個月前發燒生病,抱着我的手求我不要走,渾身發抖卻一直被夢靨着醒不過來,自己不記得?”

    “……”

    好像真有這回事。

    “我好像很久沒做過那些噩夢了。”她靠在他身邊,小心的將臉貼在他沒有受傷的那一側肩上,悶悶的小聲說。

    墨景深凝視了她兩秒:“睡吧,我有在。”

    “嗯。”

    即使的確不能動,但他還是在被子裏慢慢將手覆上了她的。

    “這世上並不只有和平的國度,只要想去經歷,隨時都能找到比柬埔寨更亂的國家,戰地國家的所見所聞只會比那些更慘烈,抽時間多看些戰地新聞,你也就不會再因爲這些亡命暴徒的生死而做噩夢,那些血,是他們該流的,命也是他們自己丟的,人的生命的確很脆弱,生活在和平的世界,更應該珍惜這份安定。”

    “嗯。”季暖知道他這是在爲她做心理輔導。

    以前聽說過許多從戰亂國家或者一些特殊災難現場離開的人,都要去找心理醫生做心理輔導,所以有些血腥生死的陰影一輩子都走不出來。

    她的內心不至於那麼脆弱。

    因爲墨景深將手移過來時的動作幅度不是很大,季暖就沒去推開他的手,乖乖的任由他與她掌心相貼,五指相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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