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許在旁邊隱約感覺好像是安靜的不太對，雖然剛纔也很安靜，但是又和現在的感覺不太相同，他逼着自己努力的當成透明人，努力的去睡，可還是沒能睡得着，乾脆悄悄掀開眼罩朝過道那邊的兩個座位看了一眼，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頓時雙眼都亮了起來，直接將眼罩丟掉，側過頭再又仔細看了看竟然靠在厲老大肩上睡的正香的封凌。
感覺到隔壁傳來的視線，厲南衡沒去看他，仍然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裏看雜誌。
但即使他面部表情上沒有半點溫度，可他本來直挺的坐姿爲了讓封凌能靠的舒服些，已經向下躺靠了一些，這種變化就很明顯了。
小許偷笑着收回目光，嘖，看來這飛行的十幾個小時也不是一點成就感沒有，起碼還是能稍微讓這兩人之間快要僵化了的感情稍微融化一點點吧。
“先生，您要點一杯紅酒嗎？”空乘人員見他這是不睡了，走過來親切的低聲問。
小許愣了一下才又看了眼那邊正睡着的封凌：“她是喝了紅酒才睡的？”
空乘人員現在看出來了，這三位頭等艙的乘客應該是互相認識的，於是點了點頭：“是的。”
小許挑眉：“她喝了多少？”
“一整瓶。”空乘人員微笑了下：“本來剛剛我們是打算拿過來幫那位先生倒一杯的，不過剛纔我去經紀艙幫了一下忙，回來就看見這位小姐她已經喝了不少，那位先生也沒說什麼，我也不好去阻止，好在這飛行的時間比較長，她這樣睡一覺，等飛機落地了再醒也沒什麼問題，所以我們就沒有去叫醒她。”
一整瓶……
封凌這是有多不想跟厲老大坐在一起共處這十幾個小時？明知道她自已酒量差到什麼德行，居然自己在那裏悄咪咪的喝了一整瓶。
這話說回來了，空乘人員不敢去阻止，厲老大就在旁邊看着，也都沒說阻止一下嗎？
還是說，厲老大點這酒本來就是給她喝的？
小許眼神忍不住朝那個方向又偏了偏，厲南衡全程都很沉默，哪怕小許轉頭看向他時，嘴巴張的老大，他也沒理會，一副寡言少語，允自高冷沉默的模樣。
“老大。”趁着空乘人員走開了，小許低聲問：“封凌酒量那麼差，雖然還要飛上十幾個小時，但你確定等飛機落地後她能醒得了嗎？”
厲南衡淡淡的說：“海城不是安排了車來接？”
“是有車來接，她要是醒不過來的話，難不成你是要自己把人抱出去？”
“是。”
“哈，那我懂了，還是老大你這套路玩的高啊，把人硬生生的憋到跟你一起來海城，然後還一副高冷淡漠不糾纏的樣子，結果其實人家小姑娘所走的每一步都在你的掌控中？你這是跟墨先生學壞了？腹黑的這一套學的有模有樣的。”
“你不是神仙，墨先生是神仙啊，墨先生都說了，要是再不把封凌從你身邊弄走，估計你能死在她手裏，正好給她找點事情做，也能讓你在最近軍火生意的那些事情上空出些心思來。”小許邊說邊嘿嘿的笑，也說不出來這一招到底是厲老大更高明還是墨先生更高明，反正他們這羣人站在一起就是神仙打架，一個比一個的手段更高端。
“他算什麼高明，目的無非就是找個讓他信得過的人去保護他老婆，整個基地裏就這麼一個女的，他不選封凌還能選誰。”厲南衡沒功夫去搭理小許這副八卦腸子，只是將手中的雜誌翻頁繼續看。
“咳，前幾天我都差點要被老大你給騙過去了，現在看來，顯然老大你早就知道這個安排了，偏偏故意把人拖到今天和你一起走，你是不是怕她一個人在機場迷路啊？”
“畢竟是從來沒坐過正常的飛機，見識太少，讓人沒法放心，不談什麼感情不感情，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總不能讓人在機場裏走丟了，到時候丟的是我們基地的臉。”厲南衡眼神仍然看着手中的雜誌，語調冷漠淡然的很。
嘖嘖嘖嘖嘖嘖嘖……
小許的內心裏已經嘖了好幾聲，真是酸的自己的牙都要倒了。
“當初封凌就這麼離開基地，你找了人兩年，後來去波士頓估計也沒機會能好好說得上什麼話，再後來的這九個月更是一言難盡，現在好不容易人就坐在你旁邊，這飛機上也沒有她能跑能逃的地方，難得可以好好的聊些話，你怎麼偏偏讓她喝了這麼多？”
厲南衡眸色很淡：“我沒什麼好說的。”
“那你把她送到海城之後就真的打算不管了？”
厲南衡冷瞥他一眼，沒理會，小許忽然瞥見封凌枕在他肩膀上的腦袋在這時似乎是動了動，當即就閉上了嘴，免得不該讓她聽見的話被她聽見。
封凌沒有醒，只是這樣斜靠着的姿勢雖然舒服，可久了還是覺得脖子有些酸，她微微動了動自己的腦袋，因爲酒意而泛紅的臉頰在厲南衡的肩頭蹭了幾下，然後沒找準位置，剛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卻是腦袋忽然向下一低，差點一頭撞到座椅的扶手上去。
厲南衡及時擡起手護住她的腦袋，撫着她的額頭向她的頭給擡了起來，直接將人推回到座椅上讓她背靠着座椅繼續睡，然而睡着的封凌下意識的仍然在尋找剛纔比較舒服的睡姿，頭在座椅上向左邊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倒了下去，直到再度靠在他的肩上。
厲南衡低眸看了眼只有睡着之後才知道依靠他的小女人，想到這女人爲了能離開基地，爲了能從他身邊逃的遠遠的，爲了拿到他的簽字，連洗手間裏都敢去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