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停頓了兩秒後繼續平聲道：“我現在也不再是十幾歲的懵懂少女，馬上二十四歲的年紀，也就是適婚的年紀，對於你，要麼徹底的斷了，放下心結去跟其他追求我的男人談戀愛去，要麼根根相系跟你糾纏一輩子，我們之間，沒有必要再互相浪費時間。”
“所以？”厲南衡眉宇微動。
“華盛頓金融大會十億融資，從金融大會開啓後，一個星期之內，誰先拿到算誰贏。”封凌揚着下巴淡淡的看着他：“你贏，我嫁你。我贏，你就再也別出現，我們之間徹底有個了斷。”
厲南衡笑了：“就這樣？”
聽見他這語氣，封凌眼神沒什麼溫度的看着他：“別特意那麼早，我有附加條件。”
“說。”
“下個月的金融大會，不可以讓你背後的那些軍.火商去參與，也不允許你拿出自己私下的那些資金去參與融資，我知道你有錢，厲氏也不需要去融資，但現在我們切磋的方式是誰拿下外面的十億融資算誰贏，這場遊戲，必須建立在平等的規則之上。”封凌冷眼看着他：“你敢作弊，我就敢找個其他男人閃婚。”
厲南衡兩手交握的搭在扶欄上，向下看着她，聽見他說要找個其他男人閃婚的這句話，直接似笑非笑的：“怕是那個男人嫌自己的命太長。”
封凌收回目光，不再看他，直視着樓梯轉彎處的樓層指示牌：“我去看季暖。”說完直接向下走了。
聽着下面的樓梯間裏封凌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厲南衡收回凝望着樓梯間的目光，拿起手機，放在手中把玩了片刻，轉身走了出去。
邊走邊長指在手機上撥了個號碼，對方接通後，淡道：“查一查下個月華盛頓金融大會的所有投資商和級融資方，看看究竟都是誰，查到之後將我的話給他們帶過去，如果紐約的封氏向他們上門研究融資方案，敞開大門讓她進，不要爲難她。”
又簡單吩咐幾句後，厲南衡掛了電話，回頭就看見秦司廷雙臂環胸姿態灑然的倚在那邊的房門前，目光清和又意味深長的看着他。
厲南衡將手機扔回口袋裏，走過去：“對面人已經崩了？”
“當然。”秦司廷笑笑，同時又看他一眼：“我剛纔去安全通道那裏，聽見了幾句對話。”
厲南衡不做聲。
“明知道這是她給她自己放的最後一倒底線，要麼跟你好好在一起，要麼徹底的斷了，雖然的確是符合她的性格，但結合了她的附加條件後，你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勝算，萬一輸了，她怕是永遠都不會回頭，你倒是好，不僅沒給她使絆子，還讓融資方把大門給她打開，怎麼？這是想親手把人送走？”
厲南衡單手插在褲袋，不答反問：“如果是時念歌找你玩這種遊戲，你是會選擇讓她在這場遊戲裏享受報復的快感，讓她藉機發泄，開心開心，還是選擇跟她硬碰硬，讓她一路飽嘗失敗的滋味？”
厲南衡嗤笑：“老子又沒犯什麼不可原諒的錯事，她有氣，我就幫着她撒撒氣，她不爽，我就讓她報復到爽爲止，她前面十三年的人生都是凌亂節空白的，後面的這十一年裏全部都有我的存在，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她。”
秦司廷哼笑：“看你那得意的樣子，好像她剛纔說的不是什麼切磋遊戲，而是答應嫁給你做厲太太了似的。”
厲南衡笑：“在她剛纔開口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是了。”
“你很自信？”
“不是自信，是事實。”
“當初的衣冠冢只是口頭上的一個名義，跟事實沒什麼關係，何況她還活着，衣冠冢也就形同虛設，你心裏這點數可是應該有的。”
“自然有數。”厲南衡斜了他一眼，彷彿是自己的什麼寶貝被兄弟給不小心看見了一樣的得意：“就在剛纔，她的槍法，你看見了？”
“嗯哼。”秦司廷閒閒淡淡的應了一聲。
“怎麼樣，優秀不優秀？”
“……”
“帥不帥？”
“……”
“好看不好看？”
“……”
“羨慕不羨慕？”
“……”
“比起你們家時念歌，封凌是不是更漂亮？”
“……”
秦司廷忍無可忍，受不了這個被冷落了兩年多，不過只是剛接一個“切磋”的遊戲就興奮的跟個什麼似的厲南衡，扭頭直接走了。
季暖這是真的經歷了一場大劫了，封凌在洛杉磯停留了幾天，等到季暖脫離危險期，直接被墨先生帶回海城，她才離開洛杉磯，回紐約後就開始籌備一個月後金融大會的事。
其實這種盛大的金融大會還真的是她第一次參加，華盛頓的第五大道是世界最大的金融中心，但封凌以前來過華盛頓的那麼一兩次，卻從來沒有去過那裏，而是去的城市邊緣地帶，是出任務，剿滅各種恐.怖分.子還有參與許多生死救援的事。
飛機在華盛頓機場平穩落地，出了機場後直接乘車趕去市裏，封凌坐在車中，坐在後面閉目養神。
車開了一個多小時，到了前面的要下機場高速的位置有些堵車，她在後邊睜開眼，側眸就看見外面同樣被堵在這裏的那些車，隔着車窗望着這平靜的世界。
這樣每天在商界看不見刀子的腥風血雨之中掙扎洗脫，每天動的最多的不是手和腳而是心和腦子，這樣的生活看起來平靜沒有危險，卻實際很容易讓人疲憊，但是至少她在趕路的時候不用再急匆匆的乘坐直升直，也不用因爲緊急救援而連衣服都來不及掖好就趕緊前去救人。
這樣的平穩安定，讓封凌每一次睜開眼睛都感覺過去那十年的生活彷彿纔是夢一場。
不知道什麼時候的自己是真的，而哪一個階段的自己是假的。
恍恍惚惚的，每一次閉上眼，做的夢都跟前面的那十年有關，槍林彈雨，爽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