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清咬脣。
“即使沒有最終完成一個醫生的學業，但是該學會的東西你也沒落下，一個醫生的本職工作，在醫院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需要我來提醒你？”
“……”
趙小清垂了垂眸：“抱歉，是我話太多了。”
說完後，又看了他一眼，見他關於時念歌的話題是真的不感興趣，只好轉身向外走，一邊走一邊又回頭看看，卻見秦司廷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
海城。
老時達集團辦公大廈裏，一片繁忙。
會議室的門開了，看見時念歌走出來，文柯乾淨迎了上去：“時總，公司外部的整裝計劃圖已經發到您郵箱了，等會兒趕緊看看，幸好當初這辦公大廈只是暫時抵押給了白總，現在原價贖回，還能是時家自己的產業，這大廈當初本來就是新建的，到現在也仍然很好，只是外邊的標識等等都需要重新修正，我看過圖，還不錯，很符合咱們公司的理念，現在國內的設計師比當年真是好太多了。”
時念歌看了眼時間：“行，我一會兒回辦公室看看圖，晚上可能要先回去陪樂樂，今天是她回海城後第一次去新的幼兒園，還是國內的幼兒園，雖然她中文都會說，但語言環境和在美國還是不同，不知道她會不會適應，我早點回去陪陪她。”
文柯點點頭：“行，最近剛搬回來，太多事情要處理了，但還是先以孩子爲主吧，其他的人際方面的事情，我們儘量能處理就處理，你不用着急。”
時念歌走進辦公室，將手裏剛剛的會議文件放下，打開電腦看了一眼郵箱裏的圖，然後就坐在辦公桌邊，盯着那張圖發呆。
時達集團搬回國內，曾經的辦公大廈裏裏外外的重新裝修，一切都是心的。
就連心情，也是新的。
她在郵箱裏做了回覆和修改意見，之後站起身，站在辦公間的落地窗前看向遠處的那座海城裏最高的圓柱型大廈，看着那上方的巨大的石雕指南針和雷達。
四年半，甚至比四年半更久了一點，海城，這個地方，在她的印象裏，還是冬雪初化時的模樣。
手機在辦公桌上響起，現在的辦公室裏其實還沒有重修，當初白阿姨接手這棟大廈之後就一直封着，沒有將這裏租出去過，也沒有用過，只是回來的第一天請了清潔公司進來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的打掃過，現在乾乾淨淨，一切整齊，還是當初爸媽在的時候，她來公司看爸媽時，曾在這裏看見過的模樣。
她回頭看了眼手機，是趙小清打來的電話，她四年多前去美國之後，有一整年的心情消沉期，心裏在一個絕望的消沉的境地，表面上卻還要每天撐着笑臉，麻木的去面對時家和公司上下的一切，直到一年多甚至近兩年的時間過後，她終於稍微填平了當初爸媽留下來的那切金融上的大洞，也終於從重重的壓力中走出來，她甚至當時生下樂樂的第一年時，連回去抱孩子奶孩子的時間都沒有。
後來齊寶寶她們，還有一些老同學也聯繫過她，只是保持聯繫的機會不多，也就只有趙小清一直很關心她，也算是海城裏的這些人裏，唯一知道她回國了的朋友。
接起電話，趙小清直接在電話裏問：“今天晚上有時間？能出來了吧？我都四年沒見你了，對了我告訴你個好消息，我懷孕啦！我今天胃不舒服，就去醫院檢查了下，結果沒想到居然是懷孕！而且……好像還是雙胞胎，醫生給我做超聲波檢查的時候說是懷了兩個，嘿嘿！”
時念歌很久沒怎麼笑過的臉上瞬間就添上了一絲溫暖和開心：“真的啊，雙胞胎呀，這麼厲害！”
“那必須厲害，哈哈哈，你去美國忙了這麼多年了，到現在還單着呢，結果我這孩子都快有了，趁着你剛回來，我說什麼都要刺激刺激你，你快跟我定個時間，我要去見你！”趙小清嘻嘻哈哈的，其實心裏是真的想她了。
時念歌沉默了一下。
“哎呀我就是想拿孩子刺激刺激你，咱們現在也都二十五六歲了，當初同班的同學二十七的都有了，早該結婚有孩子了，你也差不多就行了啊，一直忙的也不是那麼回事，總得有個依靠呀。”
時念歌依然是沉默了一下。
她有樂樂的這件事，誰也沒告訴，身邊的親朋好友知道的也不多，一直都是香姨幫她帶着孩子，懷孕的時候她太瘦了，肚了也不大，後期穿寬鬆的衣服，還經常都是坐車或者在辦公桌後邊坐着，大家也看不出什麼。
所以至今，她有個女兒的這件事，都沒超過五個人知道。
“我今天晚上要先回去，明天下午找時間在公司附近吧，剛回來，真的沒辦法，等這一陣子的忙碌過去了就可以隨時見了。”
“那行吧，明天下午。”
趙小清很想說一句秦司廷，但是一想到今天在醫院看見秦神的那個態度，又覺得說出來實在是給時念歌添堵。
其實據她所知，現在秦神也還單着呢，時念歌也……
那麼羨煞旁人的兩個人，當初怎麼忽然間就分開就分開了。
又聊了幾句之後掛斷電話，時念歌剛要將手機放進包裏，準備出門，忽然手機又響了，低頭就看見是香姨打來的，趕緊接了起來。
結果電話裏不是香姨的聲音，而是樂樂搶過香姨的手機奶聲奶氣的說：“媽咪，我們今天還要回新家嗎？香香奶奶說我們以後就在這個地方住了呀？”然後電話那邊，樂樂估計是在回頭跟香姨說話，特天真的問：“香香奶奶，媽咪說來這裏後就給我買個爸爸，爸爸在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