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沒再進過廚房,難得又進的一次,還是被墨景深給逼的。
他看着厲南衡說:“是你沒口福,前不久季暖去我家親手做的蔬果沙拉和涼拌三絲味道還真就不錯,如果不是有個處處護短的人在,估計還能嚐到她更多的手藝。那位大小姐現在會下廚,這三個字放在她身上也不算太違和。”
南衡懶洋洋道:“真的假的?”
墨景深看了眼時間,開口時輕描淡寫的很:“廢什麼話?約在這裏就爲了聽你們兩個在這裏關心我女人?”
厲南衡:“……”
秦司廷一臉高深莫測的淡笑:“習慣就好。”
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墨景深給季暖打了個電話時,季暖居然掛了他電話。
墨景深微微眯了眯眼。
秦司廷氣定神閒的坐在另一邊的方型沙發上喝酒,輕輕搖晃着手中的方杯,笑道:“敢掛你電話的,季暖還真就是第一個,等她來了我可得好好誇誇她,她真是好樣的。”
語調落下片刻,秦司廷看着他道:“已經不早了,可別是出了什麼事,要不要去她那裏看看?”
厲南衡看了眼時間:“有封凌在她身邊陪着,不會出任何問題,這電話絕對是她自己掛的,我把自己最得力的人放在他女人身邊,這要是還能出狀況,那豈不是太對不起我對封凌多年的栽培?”
墨景深收着電話同時走回去,回沙發坐下之前一腳踢開厲南衡擱在水晶茶几上的腿,落坐後,淡漠道:“再不把封凌從你身邊弄走,你怕是會直接死在她手裏。”
厲南衡驟然被一口煙給嗆到了嗓子,咳到眼底都溢出了些血絲的顏色纔有些艱澀道:“什麼他媽叫我會死在她手裏?”
墨景深兩波嗤笑:“我看你最近真是閒的厲害。”
“怎麼?我很閒,你要跟我打一架?”南衡叼着煙眯着眼鏡。
“你倆可別,要自相殘殺就離我遠點,大半夜的我不想拖兩個重傷患者回醫院,今天難得不值夜班。”秦司廷面無表情冷嗤。
半個小時後季暖終於來了紫晶城。
夫妻二人又開始瘋狂撒狗糧,厲南衡忍不住嘲諷:“剛纔這女人不是還膽大包天的敢掛你電話,轉眼就又成了小心肝兒?就連要杯果汁都還得是加熱過的,是有多嬌氣?”
秦司廷漫不經心的倒着酒:“我是早已經見識過了,你還得再適應適應纔行,不過從醫學上來講,女人的確應該少喝涼的,儘量多喝熱的,對身體有好處。”
厲南衡冷嗤了聲:“你果然是被這兩口子荼毒的不輕,腦子不清醒到都快爲這兩口子搖旗吶喊了。”
秦司廷依然笑的很是漫不經心:“你以爲我容易?我看自己八成是被他們兩個給虐久了,被虐出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徵,習慣了,兩天不虐我我都不適應。”
厲南衡想起剛剛在外邊接到的那通電話,再想到等會兒要買個蛋糕過來給自己慶生的人,當即往沙發上一笑,靠的吊兒郎當,話鋒一轉便道:“你這麼想被虐?行,我成全你。”
厲南衡朝門前瞥了一眼,語調意味深長:“很快你就知道了。”
秦司廷默然,也朝門口看了一眼,外邊空蕩蕩,並沒有什麼人。
直到厲南衡起身出去抽菸,季暖和墨景深還在那秀恩愛,秦司廷深覺有些辣眼睛,給自己倒了杯酒,同時揉了揉眉心。
最近醫院裏事情太多,起早貪黑不說,值班也安排到了一起,近一個月都沒怎麼好好休息,秦司廷頭有些疼,藉着酒勁兒,倒是不介意坐在這裏睡一會兒。
總歸今夜不會這麼快就結束,估計睡上一個小時後,厲南衡他們還在喝。
門外,厲南衡出去抽菸的同時,看了眼站在外邊的封凌,封凌彷彿沒有看見他一樣站在那裏,眼裏沒有任何情緒。
厲南衡亦是沒什麼表情的收回目光,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電話只響了幾聲就被接起:“我馬上就到了,還在找停車位,稍等我一下。”
厲南衡對着電話淡道:“要不是當初欠了你這麼一份人情,老子死都不會再讓你見秦司廷。”
電話那邊,時念歌將車停好,然後擡起手握着手機,靜默了一下後說:“我知道,今天過來,我也的確是一份心意,畢竟你過生日。”
“得了吧,少跟我來這套,秦司廷不在你他媽會來給我過生日?我跟你什麼關係?”厲南衡冷笑:“我自己兄弟這幾年變成什麼樣,我看在眼裏,至於你,以後你們的路該怎麼走也都是你自己的事,這人情還了一次,以後別想再讓我幫第二次。”
時念歌上次在美國遇見厲錦瑟時,從厲南衡當時看着自己的眼神和態度裏就能感受得到他對自己的冷嘲和恕不奉陪的態度。
秦司廷這幾年……
是有什麼變化嗎?
她不知道自己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纔想用厲南衡過生日的這個機會,來送個蛋糕,來看他一眼。
但在這一瞬,她忽然不知道自己來的究竟對不對。
她並不是受歡迎的那個吧。
四年了,他身邊早該有其他的人其他的圈子,哪怕這些舊朋友還在,但她肯定都不再是站在他世界裏的那一個。
時念歌轉眼看向放在副駕駛位上的蛋糕,這蛋糕是她特意排隊去買來的,裏邊有酒釀櫻桃,是海城特別有名的一家甜品店裏的蛋糕。
如果秦司廷很不希望見到她……
“我叫個waiter出來,把蛋糕給你送進去吧。”時念歌說。
厲南衡彷彿沒聽見她的話,只說:“要來就直接進來,別磨磨蹭蹭,就這一次機會,沒第二次。”
話落,直接掛斷了電話。
時念歌放下電話,又看了眼蛋糕,拿了起來,下了車。
下車後風一吹,才發現自己手心裏已經布上了一層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