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舉動又把妙鳳逗得一笑,但是她沒有忘記正事,對付豪說:“公子快別鬧了,眼下距下一次開宴已經不到半個時辰,還是讓奴家先將這龍銜玉的規矩先給你講一講吧。”
付豪一聽心中有些驚奇,沒想到這“龍銜玉”竟然不是隻要上了三層樓就能點的,還有些什麼規矩,當即收起了玩笑的模樣,點了點頭。
妙鳳轉身指着三層樓中,說道:“正如公子所見,醉香樓三層不像一二層那樣隨意落座,點些酒菜即可,一般來這三樓的大部分都是爲了龍銜玉而來。”
付豪卻注意到了“大部分”這個詞,有些疑惑地問:“那剩下的部分呢”
妙鳳白了他一眼,那一剎那的風情讓付豪心神盪漾,然後他恍然大悟,另一部分自然是爲美人而來。
妙鳳接着說:“龍銜玉是我們醉香樓的招牌,選材、工序十分複雜講究,所以我們一天也只能做出兩道。”
“兩道”付豪皺起了眉頭,這三層中有這麼多人,兩道顯然不夠。
“一道在白天,另一道只能在夜裏。”
付豪更覺得不妙,如此一來爭奪不是更加激烈
“所以,要點到龍銜玉,光有錢還不夠”說到這裏,妙鳳半開玩笑地看向付豪,畢竟後者一開口就說自己是個富豪,“還要和這道菜有緣。”
“有緣”付豪來了些興趣,他看向場中,有了些猜測。
妙鳳接着道:“不錯,有緣。”
“公子請看,場中客人可分兩類,一類是坐在一邊的石桌旁的,這些客人無意參與龍銜玉之爭,往往是陪其他人一同前來的,或是隻爲看個熱鬧;而另一類便是要出手一爭龍銜玉的,便坐在流觴曲水之旁。待到開宴時,同要一爭龍銜玉的各自挑選位置坐定,龍銜玉順水而下,同時雨霖鼓響起,等鼓點落定時,龍銜玉漂到誰身前,便歸誰所有。順便說一下,不論最後有沒有爭到龍銜玉,都要付一份錢哦”
付豪饒有興趣地說:“有些意思。”
看個鬼的緣分,這明明是看誰的手段更高明,不過,在手段方面,付豪還沒怕過誰。
付豪臉上裝作有些難色:“在下可是孑然一身前來,即便爭到龍銜玉也是形單影隻,索然無味啊”然後看向妙鳳,“不知可否請妙鳳妹妹賞臉,共進此宴”
妙鳳嬌嗔道:“妙鳳本來就是要陪有緣人飲酒的。”
付豪一愣,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一開始就搞錯了一件事。
這麼多人登三層樓,真的主要是爲一嘗“龍銜玉”而來的嗎
“就請妹妹稍待,鼓響動乾坤之時,且看我曲水輕取宴。”
妙鳳美目泛光:“如此,妙鳳便爲公子舞上一曲助興”
“好,一言爲定”
“嘻嘻,公子先入座吧,妙鳳去問問還有多久。”
妙鳳對付豪拋了個媚眼,身形飄向樓下。
付豪邁步朝場中走去,對石桌旁坐的人只是輕瞟一眼,畢竟從妙鳳的話中可以聽出,那些人並不爭奪“龍銜玉”,倒不用太掛心。
目光收回到曲水旁,剛纔只是粗略一看,現在臨近觀察,才發現這些人盡皆不是凡俗之輩。
察覺到付豪看過來,第四位的書生也回以善意的微笑。
對於這種笑臉人,付豪一向也以禮相待,故對他點頭致意。
看來,如果半個時辰內再無其他人來的話,與自己一爭這“龍銜玉”的就是這四人了。
付豪左右一看,挑了一個靠近角落的石凳坐下,這個位置正好挨着曲水的最後一個彎,如果讓“龍銜玉”順水而流,不加干擾的話,應該就停在這裏。
但是,換個角度來想,這個位置卻是最靠後的,要前面四人都拱手想讓,怕是不可能。
付豪從曲水中撈出一杯酒,味道雖不如自己的清酒,但是清酒已經見底了,眼下還是將就吧。
付豪一邊飲酒,一邊靜待妙鳳的到來。
就在這時,有腳步聲自樓梯口傳來。
衆人以爲是妙鳳歸來,便齊齊望去。
來的卻不是妙鳳,而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
這壯漢身高約一丈,虎背熊腰,渾身肌肉隆起,似要將衣衫撐爆。
他一邊直接朝場中而來,一邊嘴裏罵罵咧咧:“他媽的,規矩還不少,連老子的錘都收了去。若是這什麼狗屁龍銜玉不咋地,老子非要拆了這醉香樓的招牌不可”
坐在曲水旁的第三個面色陰沉的中年人一見這壯漢上來,頓時大喜,站起來招呼道:“虎兄,這邊”
壯漢一聽這聲招呼,擡頭看到中年人,也咧嘴笑道:“老胡,原來你都找好座位了,那龍銜玉可已定下”
胡姓中年人不好意思地一笑:“虎兄說笑了,還沒開始呢。”
壯漢大踏步地向曲水旁走去,胡姓中年人趕忙將自己的座位讓給他,再撈起一杯酒遞到壯漢手中。
付豪看着這場景頗爲驚訝,陰沉着臉的中年人原來只是替這壯漢佔座而已嗎
這時,角落一桌的石桌旁有幾人在小聲交談。付豪面上不動聲色,但略微運轉聽覺,便將他們談話內容盡收耳底。
“我說看着那個黑臉人怎麼這麼眼熟,竟然是黑沙寨的胡假虎威。”
“哦原來是他們倆,怪不得目空一切,看誰都跟得罪他一樣,就是仗着身後有這麼個老虎啊。”
“那可不,這中年人名叫胡甲,據說內力境界不過剛入七品,底子弱得很;但是那個叫虎隗的壯漢可就有些厲害了,不光一身內力已經摸到八品門檻,而且橫練筋骨刀槍不入,似乎和披掛門有些淵源。”
“那怪不得如此囂張”
“噓噤聲,若是被他聽到,就招惹麻煩了”
虎隗向他們這邊看了一眼,嚇得他們都閉上了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