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付豪伸手攔住了他,道,“你仔細看看那噩荼!”
“嗯?”知新平再次定睛看去,發現噩荼並沒有一擊得逞那般歡騰,也沒有想象中吸到人血時的雀躍,更讓人不解的是,噩荼並沒有乘勝追擊,繼續進攻江不過。
這時,知新平注意到噩荼的軀體正在微微顫抖,似乎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難道……”
付豪輕聲說道:“你可別忘了,江宗主早就是凌淵九品之境的強者,在江湖中更有着‘玉鱗掌’的美譽!”
江不過大喝一聲,手臂猛然一震,噩荼便被狠狠震開。
衆人驚訝地看到,噩荼鋒利的口器已經崩裂,而江不過身上穿着的火神甲卻只是有一道刮痕。
邪勝正滿意地點點頭:“硬度還倒能讓人滿意。”
江不過眼神堅毅,腳下一點便向前掠去,伸手探向噩荼,想要將其抓住。
噩荼此時樣子無比淒涼,接連發動進攻皆以失敗告終。它僅剩的那隻完好的眼睛一轉再次轉換了目標。
其背上雙翅一振,速度提升驚人,轉瞬間便從江不過的掌下溜走再次鑽入地下。
馮應林正在感嘆江不過的武功愈發精進,忽然覺得自己身後有些響動。
他還以爲江不過已經將噩荼擒住,便沒有防備地轉過頭來,正對上噩荼大大的複眼。
“啊咧?”馮應林一愣神的功夫,噩荼直接從口中噴出一股涎液,淋了他一身。
“馮長老!”江不過擔心地喊道。
“宗主不要擔心!”馮應林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他剛纔也覺得要完蛋,畢竟被淋上酸毒,不死也要脫層皮。但並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傳來,他馬上就明白過來,這只是那噩荼的口水罷了。
“看來噩荼傷勢過重,也不敢再隨意用毒消耗了嗎……”馮應林指尖出現六枚暗器飛針,兩白兩黑兩灰,徑直扎向噩荼。
噩荼雙翅振動如扇風,直接將這六枚飛針的速度大大減緩,最後抵達它時也已無法穿透其軀殼。
馮應林一陣無語,自己的陰陽鬼神針竟然直接被吹飛了?
噩荼發出一聲唳鳴,如同在嘲笑馮應林一般,然後它做出了前傾的姿勢,似乎要再發動襲擊。
馮應林忽然心中沒底了,“這噩荼爲啥在別人那裏都打着跟玩一樣,到我這裏反倒是它打我像玩一般?”
噩荼雙翅猛振,卻從馮應林身旁一閃而過,再次鑽入地下。
“嗯?”馮應林已經準備好了拼命,但突發的這種情況令他再次一頭霧水,“莫非這噩荼還是害怕我的?”
但他馬上就知道了自己誤會了。
付豪從他身後走出來,道:“沒想到他還挺敏銳,我藏得這麼好都能察覺……”
剛纔若是噩荼不顧一切地衝過來,付豪就能順勢抓住它,誰料它竟然緊急轉了個彎。
周圍再次陷入了寂靜,仿若噩荼已經消失。
知新平看着自己的師父,焦急地問:“江宗主,那怪物不會逃走了吧?”
江不過沉思片刻,道:“按照常理來說,應該不會。因爲噩荼從不空手而歸,像這樣吃了大虧,它必定要報仇的。”
衆人急忙看過去,只見馮應林捂着自己的小腿,指着一處喊道:“它在那裏,剛纔偷襲了我!”
江不過當機立斷,一掌朝馮應林指的地方打去,落葉崩碎,泥土飛揚,顯現出地下的一個大坑,但是早已沒有了噩荼的影子。
付豪問道:“馮長老,不要緊吧?”
馮應林撕開衣服,緊急處理了一下傷口,才道:“幸好噩荼的毒差不多用完了,只是被它肢鐮劃傷,並無大礙。”
“那就好。”付豪也有些着急,噩荼現在學聰明瞭,不再正面硬拼,開始轉入地下游鬥,這樣他們很喫虧。
“我去,怎麼還是我!”馮應林慘叫一聲,不由地倒在了地上。
“在這!”付豪心意一動,帥劍劍意橫空出現,無形之劍斬落,留下了噩荼的一條前肢。
噩荼喫痛,發出一聲悲鳴,再次鑽入地下。
馮應林又給另一條腿處理傷口,這次噩荼抓得比較狠,左腿被挖去一塊肉,鮮血直流。
衆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總不能勸慰馮應林“馮長老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也不可能爲了活躍氣氛說“馮長老還真的討噩荼喜歡啊”……
“話說,爲何噩荼一直攻擊馮長老你呢?”顧願之滿臉不解地問道。
馮應林一張臉成了豬肝色,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句話,難不成是他的血討噩荼喜歡?
“哼,這種問題的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邪勝正開口了。
“咦?”衆人都驚奇地看向邪勝正,就連馮應林也不例外,他也想知道噩荼不停地攻擊他的原因。
邪勝正指着頭頂的兩根雞毛,道:“問題就出在這裏!”
衆人愣住了,看看邪勝正頭頂的雞毛,又看看其他人頭頂,猛然發現了一個事實。
“馮長老的頭頂沒有雞毛!”
馮應林是最後要提出跟隨衆人進山的,邪勝正沒有給他打造火神甲。後來爲了讓馮應林與穿着火神甲的衆人相協調,特意讓火靈門弟子用油漆妝彩在他身上塗抹描繪,勾勒出了一副簡化版的火神甲。
馮應林身上的火神甲線條清晰,層次分明,但是有一個地方與真正的火神甲區別明顯——頭頂沒有那兩根雞毛!
“邪掌門不要開玩笑了,噩荼襲擊我和雞毛有什麼關係,呵呵……”
邪勝正眯起眼睛看着他:“是嗎……”
“我明白了!”就在此時,顧願之驚呼出聲,“大家看看,我們頭上插的這兩根雞毛,像不像大螞蚱頭頂的兩根觸鬚?”
“嘶——”不知道是誰倒吸一口冷氣。
“換而言之,那噩荼將我們當成了同類,而他唯一能狩獵的目標,就變成了沒有‘觸鬚’顯然是異類的馮長老!”卜出名興奮地說道。
馮應林艱難地嚥了一口口水,“不會吧……”
他身後的一堆泥土,再次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