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這長達近九個月的戰爭終於告捷,楚明一高興,便召了許家將幾人回京封賞。
從大洋至京城,只要是經過城鎮,便有百姓自發出來高歌相迎。
都是戰場上鐵骨錚錚的兒郎,不畏刀光劍影,但在看到這麼多百姓出門歡迎,頓時紅了臉。
許歡歌見這般熱情也很是不自在,便向許易提議繞道而行。
許易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爲了避開人羣,許家軍便繞道而行,本想着會多花幾日,卻因路途通暢,其實與走近道的時間無他。
此戰辛苦,就是九五至尊也親自在城門上迎接,可見許家之地位。
百官站在城門下看着路口,見本是平靜的遠處突然塵土飛揚,緊接着便是七人乘馬而至。
“參見皇上”許家衆人行至城門下,自覺下馬,朝前方叩拜。
楚明立即迎上去按,微微彎腰託着許易的雙手起來,很是親切地說道:“辛苦護國大將軍了”
許易又是一抱拳,“爲楚國而戰,是末將榮幸”
話畢,站在他身後的許家人齊齊一抱拳,無聲地贊同了他的話。
楚明看着英姿颯爽的軍人們滿意地點了點頭,稍稍側身說道:“大將軍長途奔波定是勞累飢餓,朕已在宮中擺好宴席,大將軍請”
皇上擺宴,豈有抗旨的道理,許易頷首道:“多謝皇上”
雖未感到高興,但若是不去,皇上定是不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去了爲好。
皇家開宴,很是濃重,今日又是大洋水師的幾位將軍凱旋之日,更是盛大。
百官們紛紛朝着許家人道賀,但許易只是客套的聊了兩句,並未多話。
許傾何拉着許之何痛訴許歡歌在軍營如何欺負他,許歡歌默默在一旁笑着,目光卻看向了第一排的位置。
往日那裏總會坐着一個遺世獨立的男子,但今日,那位置是空的。
葉辭在許易醒來之後拜會了兩面便離開了,算起來,她似乎已經有快兩個月沒看見葉辭了。
大殿中看着那個位置的人還有一人。楚明瞥了空位一眼,轉頭問內侍道:“去請過葉親王府嗎”
魏公公低聲回道:“派人去請了,但似乎王府的情況不好,世子不知能否起身。”
楚明驚訝,葉辭的身體到底是怎麼了,爲何好了一陣子又如此病態
難道真的是迴光返照命不久矣了
“皇上,那好像是世子”
魏公公目光看向殿門外蹣跚走進來的白衣男子。
楚明趕忙站了起來,命人上前攙扶。
葉辭搖了搖頭,拒絕了旁人,緩步走上前請安道:“安之叩見皇上”
楚明只好親自走了下來,帶着他走到了位置上,很是擔憂的說道:“安之有恙,只需知會一聲,不必親自前來。”
葉辭淡淡笑了笑,溫聲說道:“今日許大將軍及諸位將軍凱旋,爭我大楚國土,揚我大楚國威,何其功勞安之仰慕已久,便固執的前來拜會”
本是對宴席上的官員們三分疏離七分客氣的許易,見葉辭朝自己一拜,立即起身迴應。
“世子天縱奇才,亦是令老夫敬佩”
他在軍營看見的葉辭並不是如此。
當時見自家女兒與他攜手走來很是驚愕,葉辭確實是個良配,但牽扯上了鬼域,這所謂的良配就要好好考究了。
但他從未見過歡歌的眼中如此欣喜,便沒有阻止兩人。
今日再一見,當日身姿挺拔、內力外涌的少年,如今竟連路都走不好,一口氣只進不出,看着很是駭人。
許易很是驚訝地看向許歡歌,將她微微點了點頭,心中意會。
楚明站在兩人之間,見他們很是客氣,便打趣道:“你們二人皆是楚國福星,一文一武協助着朕,朕很是欣慰。”
說罷,便讓兩人一齊入座。
宴席上,衆人各懷鬼胎都是常有的事,皇后坐在楚明身邊,目光在許家幾人之間流連,定格在了正聊天的許家三子身上。
“皇上,許家真是人才輩出,代代出英豪。不過似乎許家三位小輩都尚未婚嫁”
柳皇后看着許歡歌,便想着拉攏一二。
這女子懂謀略善武戰,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能助太子一臂之力,也是極好的事。
如今太子妃的位置依舊空置着,她看這許歡歌就很是合適。
楚明點了點頭,他曾提過給許家賜婚一事,當日還是葉辭阻止的。
後來事務繁瑣,便漸漸忘了這事兒。
“朕記得是。”
許易愛子寵女是出了名的,若不是遇上合適的,他便不會過問兒女的婚事,所以許家三人至今還未婚配。
柳皇后一聽,很是心思打動,試探地問道:“適逢許家三人都適婚,今日日子不錯,不如我們喜上加喜”
楚明不是看不出來柳皇后的意圖,只是將許家拉進皇家陣營,此事做起來有風險。
光是許易這關就不好過。
“這”楚明有些猶豫。
柳皇后的聲音不小,許易自然是聽到了,起身對座上的皇上皇后說道:“啓稟皇上、皇后娘娘,家中小兒頑劣得很,在戰場上待了許久更是粗糙,怕是與京中同輩有些格格不入,臣擔心他們三人會鬧出什麼禍端,特此先向皇上討個情”
這哪兒明說是討個情面,寬恕頑劣調皮的三人,暗裏婉拒了皇上意圖賜婚的心思。
許家三個晚輩最小的也有十六歲了,哪還是小兒,許大將軍還真敢說。
他這三個孩子,就算一輩子不嫁不娶,那也是他們自己的事,操心不到他這個過完大半輩子的人頭上。
若是遇不上喜歡的,那便繼續找,何苦與不喜歡的待上一輩子。
他的夫人已是上天賜予他的禮物,實在難得,不知歡歌他們能否如此。
倘若他真應承了孩子們的婚事,那纔是有悖父母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