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歡歌盯着葉辭這張臉問道:“你這張臉雖然我這大營裏都是爺們,也沒理由對你這張臉視而不見啊”
他整天頂着這張美若潘安、人神共憤的臉到處走,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他,許歡歌都有點懷疑是她眼光的問題,還是十萬大軍眼光的問題。
葉辭正清理着許歡歌掛在架子上的盔甲,聽見她的話後笑了笑,說道:“安之得要謝謝將軍的賞識之情,不過這張臉只是用了鬼域在探聽消息時所用的幻術罷了,唯有將軍和衛公子能看見,其他人所見的,只是一張尋常無奇的臉。”
許歡歌意會地點了點頭,看着葉辭說完話又繼續拿着他的絲帕擦着她的盔甲,好奇地問道:“你說你一個含着金湯匙出聲的世子爺,怎麼會做這些下人的活。”
她學會做這些,還是在軍營裏,她不得不粗糙的活着。
可是葉辭哪裏需要,葉親王妃怎麼可能捨得讓他親自動手。
葉辭卻很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說道:“將軍又不是不知,安之並非一個身份。”
談起鬼域,葉辭似乎是找到了話頭,就像是一個孩子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興趣所在,興致盎然走到許歡歌身邊的椅子坐下,說道:“自從加入鬼域,父王便再也不寵溺我了,只要是母妃看不見的地方,都會讓我自己處理。”
“父王有個所有人都知道的習慣,就是每逢夏日就要回南方老家一趟,但都是以路途遙遠爲由,讓母妃在家中等候。可是我知道,父王其實是揹着所有人回鬼域去了。後來他也將我帶去,在那個地方”
葉辭的話戛然而止,似乎是不想與許歡歌提起那些不好的事,便草草帶過了:“這便成了我和父王的祕密,我們每逢夏日都會去一趟鬼域,他去處理鬼域一年積攢下來的事務,而我則是去接受鍛鍊。所以啊,將軍所想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葉辭,是生了病的葉辭,並非真正的我。”
提到生病,許歡歌又來了點興趣,問道:“你爲什麼會突然大病”
而且時間還和雲初處刑非常靠近。
不過後半句許歡歌還是沒說出口,畢竟那件事他們兩人都不想再提。
葉辭微微低頭,看着手中的絲帕,眼裏有些淡淡的苦澀,卻並沒有再和許歡歌抱怨,只是說道:“興許是當年貪玩跑了出去,冰天雪地了捱了凍,後來就病了,當時記憶很混沌,我也想不起來了。”
許歡歌聽他語氣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怕是葉辭的傷心事,沒再多問。
眼看着沒幾天就要過年了,左等右等沒等到新知府,許歡歌也懶得搭理了,自顧自的訓練大軍去了。
卻沒想到就在這一年剩最後五天的時候,新知府終於到了河北。
許歡歌是沒必要去迎接一個知府的,只是從去打聽的小兵嘴裏得知,來的人排場很是浩大,侍衛丫鬟都有百來個。
明明排場大的很,帶着的又是最家常的東西,百姓們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愣頭愣腦地看着下人把東西搬進衙門。
然後就看見一身錦衣華服的公子從馬車上緩緩走下,朝着四周看了好幾眼。
“怎麼是個細皮嫩肉的小公子”有人低聲議論。
聽說這個新知府是買來的官職,所以所有人都以爲此人財大氣粗。
卻沒想到財大氣粗是有點沒錯,但不是所有人預想的那種腰肥體胖的大老爺。
“也是呢這樣年輕的知府也不知道靠不靠譜。”這一語說出了多少百姓心中的不安。
旁人又言:“買來的官職,還想他靠不靠譜,還是祈禱他莫要貪污枉法比較好”
百姓們關注的還是父母官能不能保障他們的民生,之前的餘傑固然可惡,但他盡到了身爲父母官的責任。
若是這新來的知府還不如餘傑,那喫虧的還是他們這些老百姓啊
杜蘺在百姓們的指指點點下環顧了一圈又一圈,還是沒看見自己想看見的人。
於是低聲對侍衛問道:“你真的派人去東北大營知會過了”
侍衛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少爺,不會有錯的,消息真送去了軍營。”
杜蘺雙手環胸,還是有點不敢置信。
這麼久不見,許姑娘都不想他的
難不成是害羞許姑娘也不是那種人,大概是她如今身居高位,有幾分傲氣。
不錯,是他看上的人
想着,杜蘺便對侍衛又說道:“一會把衙門收拾好,找點人和我一起去東北大營拜訪拜訪。”
“啊”侍衛不解,“少爺拜訪軍營做什麼”
知府和邊防駐軍好像沒什麼交集吧
杜蘺咋舌開始教育道:“那可是定北將軍的軍營我們楚國第一女將,當然要去看看”
河北城內發生的事他都聽說了。他又不是餘傑那個傻蛋,許姑娘堂堂二品大官,也是餘傑說使喚就使喚的
這樣又好看,又有能耐的女子,當然要他這樣柔情似水的男子寵着了。
侍衛自當杜蘺是敬仰之情,壓根不知道楚國第一女將就是當日山南平亂的女將軍,進門吩咐下去準備了一點禮物,收拾了一下屋子,就隨着少爺一同出城了。
百姓們見還沒在縣衙裏待半日的知府又走了,去的方向還是東北大營,頓時好奇。
“難道是去拉攏定北將軍了”
“大概是吧畢竟若是定北將軍看上眼了,他在河北胡作非爲也沒關係了”
百姓們對這個新來的知府沒什麼好印象,議論的自然也都是不好聽的話。
但杜蘺不在乎,他來這兒就是證明給許姑娘看的,他不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他也能治理好一座城池。
現在越多人看不起他越好,到他爲河北城做出貢獻的時候,看這些人還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