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不如將這塊翡翠賣給我家爺吧,小的保證,價格方面絕對不會讓你喫虧的。”小柯擠進人羣,來到鄭媛的身邊,自信滿滿地對鄭媛說道。
隨着小柯的出現,剛纔還吵鬧着要買翡翠的人,已然退卻了大半,他們認得小柯的主人,知道他是在替誰買這塊翡翠。
只有少數外來的玉石商,不明情況,仍然嚷嚷着要買。
看樣子,這個小廝的主子身份不簡單啊。
“哦不知你家爺準備出多少銀子,買我手中這塊翡翠呢”鄭媛墊了墊手中的翡翠,眯眼問道。
“我家爺希望與小兄弟面談,價格都好商量。”小柯指着樓梯上的一位藍衣公子。
鄭媛順着小廝的視線看過去,遠遠地看見一位藍衣公子,負手而立,猶如芝蘭玉樹,氣度不凡,看着不像是一個商人,反倒透着幾分灑脫的江湖氣息,只是那雙好看的眸子顯得有些憂鬱。
“好,那就見見你家公子唄。”
“請這邊走。”小柯鬆了一口氣,很滿意鄭媛的配合。
鄭媛慢悠悠地走到藍衣公子的面前,二人面對面佇立,藍衣公子面如冠玉,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對鄭媛發出了邀請。
“這裏不方便與你細談,不知公子是否願意到樓上小坐一會兒”彬彬有禮,儼然一個謙謙佳公子。
“好啊。”
於是杜流觴帶着鄭媛上了樓,小柯跟在二人身後。
二樓裝修扮得十分典雅,低調中透着奢華,鄭媛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眼望去,繁華的大街盡收眼底。
鄭媛伸手端起桌上剛斟滿茶水的杯子,撇了撇嘴,竟然用的是上等玉石做的,可見,這位藍衣公子真是富貴不凡啊。
藍衣公子抿了一口茶,一雙好看略帶憂鬱的眸子凝視着鄭媛,似乎在打量着她。
一樓大廳裏的毛料如此之多,這位小公子爲何獨獨選中名氣最差的賣家,又爲何執意選中最小的那塊石頭
要知道,石頭越小出翡翠的機率也越小。
一般情況下,絕不會有人做如此不明智的選擇。
可是這不明智的選擇,卻讓這位公子獲得了意料之外的收穫。
“公子獨獨相中這塊本不起眼的石頭,是因爲它一定能出翡翠的緣故”杜流觴掀了掀眼簾,看似好奇地問鄭媛。
“呵呵。”
鄭媛微微一笑,輕晃了一下杯中的茶葉,緩緩道,“你說笑了,賭石本就靠的運氣,我不過肉眼凡胎,看不見石頭裏面的樣子,又豈能百分之百的肯定它會出綠呢”
笑話她的眼睛又不具備透視功能,怎麼知道里面是翡翠還是石頭呢
說起來,還真是她的人品大爆發了。
來古代的這些日子,就今天的運勢最好了。
“是嗎”杜流觴定定地看着鄭媛的眼睛,想要確信他是不是在撒謊。
“公子既然是聚寶樓的老闆,想必見多識廣,閱石無數,也知道賭石雖然也需要一定的經驗,但實際上靠的還是運氣。”
鄭媛啜飲了一口手中的茶,暗道,茶的味道真不賴,肯定是極品好茶。
這位藍衣公子輕車熟路地帶她上樓,進的最好最大的包間,若不是老闆,也是近乎於老闆的人了。
“沒錯,對一般人來說,賭石的成敗取決於運氣。可是,我聽說有一種人會擁有一雙異於常人的眼睛,一眼就能分辨石頭的好壞。”杜流觴不經意地說道,不放過鄭媛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你說的不會是一種叫透視眼的異能吧,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就好像是孫悟空的火眼金睛,能分辨妖怪。”
鄭媛眸光一閃,眼中頃刻間迸發出一股奇異的光彩,她以前最喜歡看異能小說、靈異小說了。
鄭媛一口氣說完,藍衣公子表情卻相當困惑,似乎正努力地思考鄭媛話中的意思,什麼透視、什麼異能、還有孫悟空,又是什麼人物
“哎你真的見過嗎”
了些,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藍衣公子這纔回過神來,卻赫然對上鄭媛近在咫尺的臉。
他不經意地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悅兩人的距離靠的過近,淡淡的嗓音,帶着點疏離的味道:“沒有。“
突然,小柯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對着杜流觴悄悄說了一句,又匆忙退了下去。
杜流觴眉梢輕動,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鄭媛,出口詢問:“不知公子準備出多少銀子,才肯將手中的翡翠賣給在下”
終於談到翡翠的價格了,她其實不怎麼缺錢花,看了看手上的翡翠,心裏還真有些捨不得呢。
不過嘛,能稍微賺點銀子也是好的。
誰會嫌錢多呢
“那公子你打算出多少呢”鄭媛脣角微勾,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問的雲淡風輕,好像在說,你看着隨便給唄。
“五千兩,可好”杜流觴伸了五個手指,他出的價錢已經遠遠超過市場價了。
鄭媛漆黑的眸子微有閃動,深深地看了杜流觴一眼,爲難地說:“方纔,我在樓下的時候,聽到有人出八千兩。”
其實,剛纔出價最高的也就是四千兩。
杜流觴聞言,臉色變了變,猶豫了一下,狠心道:“六千兩,不能再加了。”
鄭媛放下茶杯,食指輕輕拍打桌面,咧嘴一笑,笑得萬分狡黠:“一萬兩,一分都不能少哦。”
赤果果的敲詐,一點也不害臊。
“你”
杜流觴強壓住怒火,看着鄭媛明擺着一副訛他的表情,難得動了怒,那個人曾說他是最不容易生氣的人。
可是,他現在很生氣,很生氣。
“八千兩”杜流觴咬牙,誰讓他非買不可。
“一萬五千兩。”
鄭媛輕輕吐出一句,一副獅子大開口的架勢,絲毫不在意自己做的對不對。
聞言,杜流觴差點暈倒,他從沒見過如此討價還價的人,此人不要臉的功力與那人不相上下,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他努力地穩了穩身形。
他得趕快止損。
“好”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酒杯啪的一聲放在桌子上。
“成交。”
鄭媛揚手拍桌,立刻敲定最後的價錢,欠扁地說道,“公子出手真的很闊綽呢,這麼好的價格,我怎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呢。”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怪得了誰。
其實,鄭媛對宗政王朝玉石買賣的價格並不瞭解,從爭着搶買她翡翠的那些人話中得出,這塊翡翠即使品質上佳,但未經雕琢,最多也就值兩千兩,而眼前的藍衣公子給出的五千兩已經遠遠超過它的正常價位了。
她用一百兩買下那塊石頭,這一轉手,便成了一萬五千兩。
既然有人上趕着送銀票,哪有不吭的道理
心裏樂陶陶
“這是一萬五的銀票。”
杜流觴說着,肉痛地從懷中取出一疊銀票,遞到了鄭媛的面前。
“多謝啦。”鄭媛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接過銀票,笑眯眯地道,“我先告辭了,下次再見。”
“等等。”鄭媛正要離去時,杜流觴突然叫住了她,怒氣已然不在,臉色如常,“在下杜流觴,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杜流觴原來你叫杜流觴啊。
難怪
“我姓甄,單名一個遠字,甄遠。”鄭媛現在是男人的裝扮,胡謅了一個名字,既是鄭媛也是真遠。
杜流觴眉頭輕皺,甄姓之人很少,可以說是鳳毛麟角,寥寥可數。而他所知的幾人之中,並沒有一個叫甄遠的人。
甄遠,真遠,杜流觴立刻反應過來,既然對方不願以真名示人,他也不好繼續追問,只是白白浪費了一萬多兩的銀票。
“甄公子,聚寶樓隨時歡迎你的光臨。”杜流觴拱手作揖。
鄭媛微微點頭,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杜流觴,轉身下樓,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