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本想娶京都第一美人沈碎雪,可最後卻變成了其他女人。臣弟縱觀整個宗政王朝,除了沈碎雪,再無合適人選。可臣弟也老大不小了,往年四處征戰,耽擱了終生大事,思來想去,這裏沒有,其它國家總有合適的人。”
宗政墨薄脣輕吐,說出的話差點將景帝氣死過去。
“聽聞洛國公主容貌才藝均是上乘,前不久太子爲兩國疆土問題出使洛國,臣弟覺得,爲了我國邊疆的穩定,皇兄不如讓臣弟與那洛國公主聯姻。此舉,既維繫了兩國的和平,又解決了臣弟的終生大事。”
沈敬、鄭子庵皆是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宗政墨看。
聯姻還是和洛國皇帝最寵愛的公主
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這怎麼可能
九皇叔你與洛國公主聯姻,這對景帝來說,是多大的威脅,難道你不知道嗎
景帝霍然起身,視線緊盯着高深莫測的宗政墨,一字一頓道:“你不是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麼娶誰還不都是一樣”
“這不矛盾男人女人在一起,最大的責任不就是繁衍後代嗎臣弟需要後繼有人,總不能找個醜的女人,生個醜兒子吧”
宗政墨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臣弟不介意上門去當洛國公主的駙馬,但是,她若是願意做臣弟的王妃就再好不過了。”
“朕介意。”
景帝咬牙切齒道,目光森冷地看着一襲紅衣妖嬈的宗政墨,“既然你已經娶了丞相家的千金,豈能始亂終棄朕下旨,丞相府的三小姐將是你九皇叔的平王妃,一生不得休妻”
鄭子庵驚愕遂無奈道:“皇上,臣”
未說出的話,瞬間被景帝憤怒地打斷:“你敢違抗君命”此話既是說與鄭子庵,也是說給宗政墨聽的。
“臣不敢。”鄭子庵趕忙跪下磕頭謝恩,“臣叩謝皇上。”
宗政墨勾了勾脣角,冷冷一癟:“皇兄還真是英明,不過臣弟的眼睛就要毀了。哦,對了,這平王妃還暈着呢,臣弟借皇兄的御用太醫葛御醫用用,別到時,皇兄新封的平王妃死在臣弟府上,臣弟可擔待不起欺君的罪名”
言畢,宗政墨紅袍一掀,遂告辭離去。
轉身之際,幽邃無邊的鳳眼中流露出一抹奸計得逞的詭笑。
“滾。”
景帝太陽穴上青筋暴起,滿腔怒火無處噴射,對着沈敬和鄭子庵怒吼道,“全都給朕滾出去。”
二人趕忙識趣地謝恩退下。
景帝心裏那股仇恨的怒火被宗政墨點燃,但景帝身居高位數年,是隻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他與宗政墨暗中較量多年,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迎親時轎子裏的新娘都是對的,爲何最後反倒被掉了包
太后極爲看重先皇御賜的鸞鳳琉璃簪,爲何偏偏在昨日被盜
而那個大盜好像是刻意將人引到現場,故意造成混亂
九皇叔應該沒見過沈碎雪和鄭媛,娶錯了人情有可原,可這葉振逸和鄭媛是相識的,爲何會將錯就錯
景帝一驚,赫然想起,他召見葉振逸和鄭媛的那天,九皇叔和鄭媛好像有過一面之緣。
幕後,彷彿有隻黑手在推動着整個事件的發展,好像是人爲設計的,又好像不
可天下,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麼
景帝對此事雖有諸多疑問,但他現在的心思全部放在,如何取回九皇叔手上的兵符,對於這些無光緊要的事,不願多傷腦筋。
但是,對於丞相鄭子庵卻明顯有了疏遠之意。
“鄭子庵,既然大家都說本王府上的女人是你女兒,本王念你有戀女癖,等她醒來之後,便帶她回門省親。所以,你最近就不要來平王府找人了。”
宮門口,宗政墨對着鄭子庵冷傲地丟下一句,揚長而去。
鄭子庵目瞪口呆。
宗政墨從宮裏一回到王府,便徑直前往鳳鳴軒,即鄭媛居住的地方。
整整一夜,鄭媛仍舊處於昏迷中,未醒。
結果,正在太醫院研習各種疑難雜症的方子的葛御醫,又被九皇叔的人火急火燎地催請到王府。
“庸醫,你不是說王妃今日便會醒來麼怎麼她到現在都還沒醒”宗政墨怒瞪着葛御醫,渾身散發着懾人的壓迫感。
葛御醫本是太醫院首座,是景帝的專屬御醫,平日只爲景帝診病,除非遇到什麼疑難雜症,其他御醫解決不了的疾病,纔會替各宮娘娘以及重臣親眷診治。
他自視清高,宮中各宮娘娘都得敬他三分薄面,可在九皇叔這裏,卻是被呼來喚去,這新王妃本就只是傷寒入體,不是什麼大病,昨晚上在睡夢中就被人直接拎到這裏,今日亦是如此。
不過,沒想到,九皇叔新娶的王妃竟變成了鄭子庵的女兒而沈國公氣得都快吐血了
心裏雖不滿,但他不敢有任何怨言,九皇叔全憑喜惡斷定一個人的生死,以前太醫院有個年輕御醫,就命喪九皇叔之手,想來太可怕了。
“九皇叔,王妃的身體已經無礙,他現在之所以沒有醒轉的跡象,是因爲肝鬱氣滯,再加上她自己也不願意醒。”年邁的葛御醫小心上前,仔細檢查一遍後,才恭敬地回稟九皇叔。
“不願意醒”
宗政墨一襲紅衣如血染,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玩味的意味,眼睛猶如陰鷲般盯着牀塌上臉色慘白的人。
葛御醫診完病,退下之時,偷瞄了一眼神情冷暗的九皇叔,抹抹汗,看來,傳言不可盡信。
九皇叔哪像是有龍陽之好的人,分明特別看重眼前這位新娶的王妃。
“醜女人,你要死不活的,你的葉哥哥都不會要你了,他娶了別人。”靜默半晌,宗政墨突然發狠踹了一下牀,眼眸狠厲,“他不會要你了,他永遠都不會要你了。”
長長的睫毛輕微顫了顫,手指微微動了一下,鄭媛彷彿墜入無邊的夢魘中。
夢中,她正和葉哥哥拜堂成親,眨眼間,畫風突變,葉哥哥牽着一個身穿嫁衣的絕美女子,兩人含着淺淺笑意凝望着她。
然後,兩人一起消失,她追着他,可是卻被一個穿着嗜血紅衣帶着鬼面具的男人攔住了去路
他不讓她去找葉哥哥,將她困在了一片汪洋大海中,任海水打溼她的衣裳,他也不讓她看清他的臉。
斷斷續續的,一直重複這樣一個夢境。
直到第四天,夢境中的男人突然掀開鬼面具,露出一張似仙似魔的絕世容顏,正是現實中可惡的九皇叔。
驚懼之下,她駭然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