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媛緩緩轉身,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瞧着沈碎雪略顯憔悴的臉,小巧的指尖掏了掏耳朵,笑道:
“大姐,你剛剛沒聽見金媽媽說的,這一屆天女唯才得之嗎我只要對得出這些對聯,便當得起天女的稱謂。”
大姐
沈碎雪氣得半死,她一個二八年華的女子,即使已經嫁作人婦,但是絕對不能容忍被人叫做大姐,尤其是出自鄭媛這個賤人之口。
沈碎雪強自壓下心頭的怒火,以一副泫然欲泣的嬌柔模樣,勸慰道:
“平王妃,我記得在上次的宮宴之上,你我二人當着皇上及衆大臣的面比試才藝,你對於畫畫一竅不通,根本就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才藝,更遑論對對子了。若是你不小心輸了,豈不是淪爲京都百姓茶餘飯後的笑料。”
“不如,你趕快下臺。你放棄比試,免得到時對不出來,不只丟的是你平王妃的顏面,更是連累九皇叔跟着你一起丟臉,娶了你這個無才粗鄙的女人。”
沈碎雪本就長着一張柔弱絕美的臉蛋,柔弱無骨的模樣更能激起男人們的荷爾蒙爆表。
加上,沈碎雪京都第一美人的稱呼並不是浪得虛名的,嬌滴滴的嗓音,懂得扮可憐示弱,刻意歪曲事實的情況下,衆人看向鄭媛的目光不自覺地帶着一抹異樣。
鄭媛眨巴着眼睛,笑眯眯道:“呀呀呀,沈碎雪,你這樣自欺欺人真的好麼本王妃怎麼記得,你是我的手下敗將呢好像最後是你輸了吧,而且你還非常誠懇地向我道了歉呢,當衆承認你技不如人,甚至承諾絕筆不再作畫,可有此事”
沈碎雪雙眼冒火般地瞪着鄭媛,她是輸了,可是輸在不公平上。
“我是輸了,可是我不是輸在技不如人之上,而是由於九皇叔公然幫你作弊,你纔會贏。”
鄭媛冷笑,清透如珠子般的星眸染上一抹森寒,冷聲道:“你都說了,我們是當着皇上和衆位大臣的面比試,上百雙眼睛的注視下,九皇叔甘願冒着欺君犯上的大罪而作弊,呵呵,你覺得可能嗎難道,皇上也會眼睜睜地看着九皇叔作弊而不阻止嗎”
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可是當時,他才逼着九皇叔交了兵符,自然不會將他逼太急。
衆人一片譁然。
京都誰人不知道,鄭媛和沈碎雪兩個女人嫁錯了夫君,一個成爲了九皇叔的王妃,一個卻成了武狀元的夫人。
對於鄭媛這個本就聲名不好的女人,竟然能夠嫁作九皇叔爲妃,簡直就是走了狗屎運。
試想,一個敢踹男人命根子的彪悍女人,誰敢娶回家呀,說不定哪天就斷子絕孫了。
而沈碎雪呢,本就是天之驕女,反倒只成了小小的武狀元夫人。
這換做任何人,都會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吶。
平王妃,武狀元夫人,高下立見。
沈碎雪緊緊地抿着薄脣,一股不堪忍受的怒火直竄她的腦門,她恨恨地握緊雙拳,恨不得上前撕爛鄭媛的嘴,讓這個毀了她人生的女人嚐嚐她所受的痛苦。
這樣的痛不及她現在所受的十分之一。
沈碎雪杏眸一冷,她本想甩開葉振逸逃回國公府,可是一路上卻怎麼也逃不掉,她試過向路人求救,別人只以爲她和葉振逸是小兩口吵架,無果。
她纔會登臺參賽,就是希望取得天女頭銜後,在後臺換天女衣裙和戴天女花冠時,可以尋得機會逃回孃家,向爹通風報信,揭穿葉振逸的真面目。
可是,沒想到卻碰上了鄭媛。
這個,她在睡夢中都希望掐死的女人
這般想着,沈碎雪忽然冷笑着朝鄭媛走去,眼眸中的狠辣和憤恨清晰可見,絕美的小臉上變得猙獰扭曲, 她只知道,她要掐死鄭媛,掐死這個賤人。
纖細的玉手緩緩擡起,彷彿就像一個被操控的人偶,麻木地朝着鄭媛而去,眼中閃過一道幽光,雙手就要掐上她細長的脖頸。
鄭媛心中一動,立即發現了沈碎雪的異樣,動作敏捷地側身,躲過她伸過來的魔爪。
一直安靜站着的沉音白衣飛揚,冷絕的小臉上隱隱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掩藏在袖
下一刻,沈碎雪雙目暗沉,猶如毒蛇般狠辣,蘊涵着無盡的黑暗,尖叫一聲,速度極快地朝着鄭媛撲了上去。
“啊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
沈碎雪嘴裏不停地淒厲地喊道,目光幽怨充滿戾氣。
別看沈碎雪身體羸弱,可是這一撲之下,似乎蘊含着無窮的力量,一下子就將鄭媛壓在了地上,兩隻手死死地掐着鄭媛的脖子,越收越緊。
“放放手”
鄭媛被掐得氣都喘不過來,緊緊抓過她的手用力一拉,卻撼動不了絲毫。
眸光一冷,手繞到沈碎雪的腦後,直接用上了潑婦的行徑,抓住她一大把頭髮用力一扯,差點將人頭皮都扯掉。
看得鄭媛都覺得疼,可是沈碎雪卻仿若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只顧得一心一意地掐着她的脖子,好像感覺不到周遭的一切一般。
鄭媛無語地看着手上的頭髮。
小臉一黑,使出全身的力氣一腳踹在沈碎雪的肚子上,將她徹底踹翻在地。
宗政墨鳳眼危險地眯起,渾身散發着一股冷冽嗜血的殺氣,什麼人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兇。
這沈碎雪明顯是被人控制住了。
本打算出手相救的時候,擡眸瞥見鄭媛又是扯頭髮,又是踹人,好像強悍地不需要他幫忙,想到某人竟然讓他扮成女人,頓時順勢縮回腳,懶洋洋地倚在窗邊,嘴角微微上揚,打算再觀望一會兒。
而葉振逸溫和的眸子一暗,雖然擔心鄭媛,可是看見樓上的九皇叔都沒出手救人,轉眼也收回了攻勢,安靜地觀察着臺上的動靜。
沉音藏在衣袖中的手指越轉越快,沈碎雪躺在地上抽搐了一下,突然眼眸大睜,渾身跟打了雞血似的,又朝着鄭媛撲過去。
臥槽,還來
鄭媛揉了揉被掐紅的脖子,轉眸瞥了瞥樓上的宗政墨,這死男人居然端着一杯茶,看熱鬧看得正起勁兒,嘴角似乎勾着一抹淺淺的笑意,心情似乎非常愉悅。
某人是打算看她出醜的囧樣了,真不明白九皇叔這是一種什麼變態心理。
她出醜,不是也傷及他的顏面麼
“再這樣,可就過了啊。沈碎雪,你不是要參加天女的比賽嗎你再不停下,可就讓別人奪走了喲。”
鄭媛眼皮一跳,立馬在高臺上跑了起來,沈碎雪披頭散髮,彷彿索命的厲鬼一般,一直追在她後面跑,邊跑邊喊着:
“鄭媛,你該死。這一切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必如此痛苦,我要你死。”
一時間,臺子上其他的參賽姑娘們紛紛尖叫着躲避,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衆人目瞪口呆。
這都什麼情況怎麼感覺今年的女人都是砸場子來了。
宗政墨俊臉一沉,陰鷲的眸子如刀般射向臺上冷靜的白衣女子,原來是她搗的鬼。
沉音,明月樓的沉音。
眼眸一冷,手掌微動,運功凝聚起杯中的水,化作利器快如閃電般刺向沉音轉動的手指。
沉音驚懼,來不及避讓這必中的一擊,食指直接被削掉了一半的肉,她甚至沒有看見有任何武器,如玉的手指頓時鮮血直流,一陣陣刺痛,十指鑽心的疼。
與此同時,一道嬌蠻的少女呵斥聲響起。
“住手你這個瘋女人在做什麼,選天女就選天女,你幹嘛追着別人跑。”
話音剛落,一個紅衣少女飛身上臺,手腕使力,一把將即將再次掐住鄭媛脖子的沈碎雪扯翻在地,脣角噙着神采飛揚的笑容,對着鄭媛挑眉一笑。
鄭媛跑的氣喘吁吁,差點累癱倒在地上,白瓷般的小臉紅撲撲的,很是嬌豔可愛。
“多謝。”喘着氣道了一聲謝,再也沒有力氣說多餘的話。
那名紅衣少女近距離看清鄭媛的容貌後,不以爲然地撇撇小嘴,下巴高高揚起,嗤道:“你長得也不怎麼樣嘛,還沒有本小姐漂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