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少女雙目赤紅,充血地盯着如八爪魚般攀附在男人胸膛的鄭媛,恨不得將她剁碎了喂狗。
轉眼,癡癡地看向宗政墨絕世的容顏,面孔瞬間換上一抹少女的嬌羞,小手不安地絞着衣角,臉色泛紅。
鄭媛頓時咂舌不已,這女人的演技大爆發啊,堪稱當代影后。
紅衣少女垂眸,羞澀道:“墨哥哥,我”
“你眼瞎了誰是你哥”宗政墨臉一沉,暴戾地打斷少女的話。
紅衣少女美眸大睜,怔怔地看着冷漠的宗政墨,眼眶中溢滿晶瑩的淚珠,一顆顆如斷線的珠子般無聲掉落。
真是我見猶憐啊
鄭媛眼眸微眯,擡頭若有所思地看着宗政墨,墨哥哥
宗政墨低頭,正對上鄭媛審視的小眼神,眉頭一皺,一個板栗順勢敲在她光潔如玉的額頭上,勾脣道:“不許瞎猜”
誰要瞎猜
鄭媛撇撇小嘴,委屈地摸了摸額頭,扭頭不想看他。
宗政墨眉梢一挑,眉宇間帶着幾分邪肆之意,摟着鄭媛身子的大手收緊了些,看也不看旁邊哀慼的紅衣少女,擡腿朝街上走去。
紅衣少女眼中劃過深深的傷痛,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呆呆地站了半天。
突然想到什麼,眼眸一亮,隨即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瘋顛顛地笑起來。
他肯定是不記得她了。
只要他記起她,他就不會如此冷漠地對她。
嗯,她一定要讓九皇叔記得她是誰
思及此,紅衣少女心中一陣狂喜,快速地朝着宗政墨的方向追去,身後的兩個侍女無奈地對視一眼,遂追了上去。
宗政墨牽着鄭媛的小手,剛走到馬車旁時,身後便傳來一陣急促的嬌喝聲。
“誒,等等,九皇叔,你等等我..”
鄭媛眼眸一眯,頓時收回搭上車身的腿,轉身,挑眉看着狂奔而來的紅衣少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宗政墨不悅地擰了擰眉,黑眸一片陰鬱之色,毫不客氣地直言道:“你對本王沒有任何吸引力,不要白費心機了。”
聽完宗政墨的話,鄭媛小臉一寒,鬱悶地將小手從他溫暖的大掌中抽出來,小手繞到他的腰後,使勁地掐了一把。
什麼叫沒有任何吸引力
若是她對你有吸引力,你是不是就樂不思蜀了
宗政墨悶哼一聲,不知鄭媛怎麼又不高興了轉眼思索了一番自己的話,眉梢一揚,原來如此。
小女人是在喫醋麼還真是喫的讓人不易察覺啊。
宗政墨側眸,看向身旁彆扭的小女人,忽然勾脣一笑,宛若三月煙花般奪目,動人心魄。
甚至,連追趕上來的紅衣少女也看的滿臉緋紅,心臟撲通撲通狂跳個不停。
但是,這樣魅惑衆生的笑容只是針對鄭媛一個人而已。
眨眼間,宗政墨邪俊的笑容消失不見,看向對面的紅衣少女時,眼中只剩下千年寒冰似的冷鷲,面無表情地補了一句:
“當然,不論你做什麼,本王對你都不會產生任何的興趣,哪怕一絲一毫都不會有,現在不會,將來更不會。”
少女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備受打擊,手上的衣角都快被她絞出水來,美眸憂桑地看着眼前令她無限眷念的俊顏,嗓子眼火燒火燎的難受。
宗政墨眼眸幽暗如深淵,長腿一邁,弓身準備鑽入馬車時,衣襬兀地被一隻手緊緊抓住。
“墨哥哥,我是洛玉,我是洛玉啊,你還記得八年前在邊疆北鏡救過的洛玉嗎”紅衣少女淚如雨下,嘶啞着嗓子,無比可憐地低聲道。
“本王不記得,沒有印象。“宗政墨目光深遠,聲音陰冷至極,“若你再敢叫一聲墨哥哥,本王割掉你的舌頭,你以後都不用開口說話了。”
話音剛落,宗政墨大手一揚,以手作刀,直接割掉了洛玉手中的衣襬。
“太髒了。”隨即,弓身鑽入馬車,冷聲吩咐侍衛趕車。
洛玉驚懼,傻眼地盯着手中的衣襬碎片,突然一個竄身攔在馬車前面,雙手張開,假裝鎮定地對着馬車中的人,道:
“墨”
頓了頓,洛玉想到宗政墨的冷酷無情,知道他絕不僅僅是說說而已,心生幾分膽怯,隨咬牙改口道,“九皇叔,我不管你是否記得洛玉,但我來京都的唯一的目的,就是嫁給你。這是我八年來的最大心願,我絕對不會放棄。即使是死,我也不會放棄你。”
鄭媛絕美的小臉頓時冷若寒冰,洛玉,洛玉,邊疆,洛國皇族
原來,你不叫玉落,而是洛國皇帝唯一的小公主洛玉
“她就是那個,九皇叔曾與景帝對峙時,不娶京都第一美人沈碎雪,便要入贅成爲駙馬的洛國公主。”
鄭媛嘴角彎彎勾起,似笑非笑地盯着宗政墨看,眼中卻一片冰冷。
宗政墨薄脣微抿,動了動嘴,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當初娶沈碎雪是藉口,拿洛國公主堵景帝的口,也是藉口。
他之所以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爲了將鄭媛這個女人娶回王府,更要娶得名正言順
他若是冒然讓景帝指婚,景帝根本就不會同意。
更何況,那時的鄭媛是葉振逸的未婚妻,且對他沒有任何好感,讓她自願放棄與葉振逸的婚約,轉手嫁他,談何容易
當時,他雖然打心底厭惡這個女人,可內心深處卻願意強迫她做任何事,更不願用一些卑鄙的手段。
權衡再三,最終纔會用如此君子的手段,只是將她和沈碎雪對換,才娶回了王府。
即使,現在真相被揭穿,他也沒有把握鄭媛是否會離開他
洛玉公主在車外等了半晌,車廂裏寂靜無聲,無一人回答她。
嘴角扯動了一下,正打算繼續說點什麼,馬兒突然嘶鳴一聲,馬蹄翻揚,也不管前面站着的洛玉,撒丫子徑直向前衝了過去。
洛玉呆愣在原地,眼眸陡然大睜,雙腿如同灌了鉛般沉重,無法挪動分毫,來不及躲閃之際,一個侍女率先衝過來,一把將她推到路邊。
“啊”侍女尖銳的慘叫聲頓時響起。
救她的侍女先是被烈馬撞翻在地,緊接着,馬車快速駛過,車軲轆又從侍女的腿上碾壓過去。
滿地的鮮血靜靜流淌,侍女淒厲的慘叫,猙獰可怖的臉色,如一記重錘般敲擊在洛玉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