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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5章 逼迫

    黑壓壓的人羣中,葉振逸如玉的眸子輕轉,掃視了一圈,發現九皇叔和鄭媛並不在現場,心微微凜起,一股說不清的酸澀涌上心尖。

    他努力抑制住複雜的心緒,擡眸定定地看着高臺上的景帝,滿心滿身只剩下刻骨銘心的仇恨,但他仍舊不得不壓制住。

    依禮部的流程,此次的封禪大典進行的異常順利,中途沒有出現任何差錯,也沒有出現任何不尋常之處,順利地反叫景帝更加不安。

    整個封禪大典完成之後,還需在明堂殿接受羣臣的朝拜,用素齋宴請百官,然後次日返回京都。

    明堂殿,梵香繚繞,金鳴九鼎。

    有資格進入殿內的人按身份位階設座,皇室宗親以九皇叔爲首,居於殿左首階,親貴女眷則由金屏圍於右前方的獨立區域,衆朝臣按照文武品級左右而坐,品階越低的人越靠後越遠,四品以下的官員沒有資格參宴的,便只能再殿外行過三叩九拜之禮,退出。

    須臾,景帝坐在高座,立足平穩,他的目光快速地掃過殿中每一個角落,見九皇叔一貫邪魅恣意的姿態,而他選定的太子微笑着向衆大臣示意,每個人神情莊嚴肅穆,其中又帶着臣對君的恭敬。

    景帝微微嘆了一口氣,懸着的心稍稍放下來。今日已經過了大半,只要將剩下的時間應付完,明日一早回京,他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朝拜的流程很簡單,由太子率領衆朝臣分批叩拜行禮,獻上賀辭,之後唱禮開宴。

    即使素齋,便不能飲酒,衆人都以茶帶酒。

    葉振逸下巴微微揚起,指尖輕輕轉動了一圈金樽,目光飄忽不定地掃向了側前方,薄脣微微一勾,彎成冷冽的弧度。

    在他視線的終點,正是一直微笑的太子宗政乾。

    宗政乾眸光一滯,似乎閃過一抹猶疑之色,旋即換上異常堅定的眼神。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在與葉振逸的目光暗暗交合後,想起母妃死的真相,狠了狠心,他慢慢地站出來,走到大殿中央的錦毯上,一下子跪在地上。

    景帝愣住了。

    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大家忍不住停下杯盞,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知太子這是何意

    高座上的景帝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金盃,眸光一動,冷眼看着宗政乾,厲聲喝道:“太子,你有何事,不妨回京都後再議”

    “父皇,此事關係重大,兒臣思緒良久,又蒙上午封禪大典的啓示,不得不告知”

    宗政乾眸子裏露出決絕之色,深呼吸一口氣,高昂起下巴,“請父皇恕罪,實在是兒臣稟告之事是一件滔天的冤案,若佛祖上天有靈,保佑我國風調雨順,國運昌隆,必不想看到有此冤案不得申訴。”

    “有什麼冤情,儘管交由大理寺去追查,你這是鬧哪樣”景帝龍顏大怒,眼眸如刀地盯着太子,不管何事,都不能在今日。

    開弓已經沒有回頭箭,當鬼門宗之人找上門與他合作時,他便已經絕了全部的退路,宗政乾不願在如此畏畏縮縮,瞻前顧後的生活。

    太子之位既是榮耀,也是負累,他要一鳴驚人,首先得挑戰父皇的權威

    看着景帝陰沉的目光,宗政乾一咬牙,胸中的畏懼之意反而淡了不少,聲音尤爲洪亮,“鬼門宗便是由二十三年鎮國將軍趙雲的後人及部將組建而成,兒臣在與鬼門宗的幾次交鋒中,查出整個趙氏一族以及趙家軍被誣陷造反,滿門抄斬,史官甚至抹殺了趙氏一族的功績,只餘下寥寥片語。”

    宗政乾話音剛落,滿殿譁然,如同煮沸的油鍋突然被淋了冷水一般,瞬間炸開了鍋,景帝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伸手顫抖地指向宗政乾,怒不可遏:“你你你瘋了不成,這件事已經過了二十三年,你竟然在如此重要的日子裏提及,你以爲朕不敢殺你麼”

    景帝不敢相信太子竟敢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大言不慚地提一場早已蓋棺定論的案子。

    “當年趙氏一族驍勇善戰,用兵猶如神助,守衛疆土幾十年,爲宗政王朝立下汗馬功勞。可是,先帝卻突然降了一道聖旨命令趙雲率兵屠滅整個村莊數千人,趙雲不從,先帝連下十三道聖旨,趙雲不得不領命執行。”

    宗政乾毫不理會周遭的議論,側頭看向沈敬,道:“這件事情,想必沈大人知曉其中的緣由,當年的聖旨可是沈大人親自傳的。”

    沈敬登時嚇得腿軟,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冷汗淋漓道:“皇上明查,老臣確信沒有此事,老臣更沒傳過什麼屠村的聖旨。”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承認,事隔這麼多年,太子爲何揪住此事呢

    不承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他若是承認了,那就證明趙家的事一開始就是個圈套,是一件冤案,牽扯到先帝,景帝,他只能被當作替罪羊推出去。

    “因果循環,天理昭昭。若沒有當年的冤案,又爲何會有現在勢力龐大的鬼門宗鬼門宗的勢力需剿滅,但趙氏一族的冤案亦當澄清,還天下一個清明的盛世,不僅慰藉趙氏的亡魂,說不定還能將鬼門宗收歸己用。“

    “住口”景帝豁地拍案而起,渾身上下抖得如同篩糠一般,不顧威儀地大喊道,“來人,將太子給朕拖下去拖下去”

    幾個禁衛面面相覷,硬着頭皮走過去,手剛碰到宗政乾衣衫,被他狠厲一瞪,立時露出不敢強行動手的表情,呆呆地站在一旁。

    “趙雲屠村後,連夜返回京都,不等他向先帝覆命,便被人誣告私藏鐵礦,意圖圖謀不軌。而私藏鐵礦之地便是趙雲屠殺的那個村莊,理所當然的,趙氏蒙受不白之冤,滿門被誅殺,由趙家創立的趙家軍因糧草不足,在邊境交戰中腹背受敵,損失慘重,更是在回程途中遭遇沈敬設下的埋伏,全軍覆滅。”

    ”而且,趙家的一個女兒曾是父皇時任太子時被冊封的太子妃,亦遭受牽連,被流放至死。”宗政乾頂着景帝的威壓,繼續道。

    這一樁祕辛往事,被宗政乾毫不留情地撕開,血淋淋地擺在景帝面前,擺在滿朝文武百官之前。

    沈敬聽到此處,兩眼一黑,立馬暈死了過去。

    宗政乾提及先帝的過錯,提及沈敬,唯獨沒有提及景帝,但是此事一經查證,便會知道景帝在其中扮演何種角色。

    “這是當年先帝頒佈屠村的聖旨”宗政乾從袖中掏出一則明黃偏舊的聖旨,高舉在頭頂。

    “宗政乾,那些人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如此對待朕朕要廢了你”

    景帝雙目充血,憤怒地盯着宗政乾,恨不得一刀將他殺了。好好好,這就是他教出來的好兒子,這就是那個一直聽話能力平庸的太子,不鳴則已,一鳴差點就要了他的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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