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匈奴王 >第十四章 追蹤
    “回稟大人,我祖父葬在後山,那裏有道幽谷,大人過河後,我便引着大人前去”,烏譚說道。

    “好,就這麼定了。我們這談話可是耽擱了不少時候,我的馬隊也該出發了”,老呼衍說道,他又指着喬鞮說道:“這是我的孫子,呼衍喬鞮”,並示意喬鞮走上前來。

    “這位是烏譚,我故人的孫子,他的年齡比你大,你就叫大哥吧”,老人對喬鞮說,接着對烏譚說道:“你們今後就兄弟相稱,希望我們老一輩的友誼在你們身上延續下去,以後自當多多扶持”

    “謹遵大人教誨,”烏譚說道。

    “小弟拜見烏譚哥哥,”喬鞮向烏譚行禮,烏譚也回禮,二人擁抱,互拍肩膀,算是認識了。

    追捕的馬隊很快組合起來,呼蘭作爲大隊的隊長,指揮全局;默克爾領着他的族人,烏譚帶着自己的獵手加入進來;三個小的也跟着去了,蘭黛爾是真有自己的任務,她的狼羣作爲搜索的主力,喬鞮領着冒頓純屬打醬油的,可有可無,老呼衍並沒有禁止冒頓前去,出來鍛鍊不能總待在帳篷裏。

    追捕方向的確定是最重要的,茫茫草原,那夥人是去了西方還是去了東方。雖然呼蘭一夥從北方來,沒有看到這麼一夥人,可也不能斷定他們沒有去到北方,也許是中途轉而向北呢。

    蘭黛爾說他的狼羣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狼的嗅覺比狗靈敏,在野外,它們都是通過氣味辨識、跟蹤獵物的,別說是一天了,就是再過幾天,它們也能聞出來。不過,她需要烏譚提供那夥人的遺物,好讓狼羣按照遺物的味道進行搜尋。

    烏譚讓獵手回去,蒐羅那夥人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找了一番,連個毛也沒找到,烏譚正要發作,想着他的這夥山民還真是能耐,讓人家搶了東西后絕對的安全撤離了,大腦袋和大嘴巴駕着筏子過來了,手裏還拿着物件,一件是裝着東西的袋子,裏面是好幾個人的定金;一件是塊破皮子,上面還有羊毛之類的污穢之物,大嘴巴說那是大黑子的墊子。

    蘭黛爾看到東西后,笑了笑,說道:“烏譚頭領,這兩位山民倒是聰明,這兩件東西很是不錯,都留了氣味。”

    烏譚聽不大懂蘭黛爾說的什麼,看到這小姑娘笑,還以爲他那兩個看着滑稽的山民,又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讓人家挖苦了自己,心想道:老子回去再收拾你們,烏譚家的臉面可是讓你們這幫混蛋禍禍的不輕。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小姑娘,有些尷尬,臉又紅了,只是說道:“見笑,見笑,沒有找到什麼遺物,倒是弄來了這麼兩件東西。”

    呼蘭見過他臉紅,知道這漢子臉皮薄,可能是以爲人家嘲笑自己,話又聽不大懂,不知道怎麼辯解,於是對他說道:“哈哈哈,烏譚兄弟,這妹子是在誇獎你的人呢,她就是需要這種帶着氣味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她不滿意呢,哈哈哈”,烏譚咧着嘴笑着。

    蘭黛爾讓狼王聞了聞,狼王一聲長嘯,幾頭半大狼來到跟前,那幾只狼聞了聞金幣和皮子,從橋頭徘徊了一會,好像商量了一番,然後向着東方嚎叫。

    “呼蘭隊長,我的狼說,那夥人向着東方去了”蘭黛爾向隊長報告。

    “好,我們出發,向着東方前進”,呼蘭還是相信蘭黛爾的判斷的,他總不能向四面八方都派出斥候吧。

    呼蘭向東方派出探馬,讓他們散佈的範圍廣一些,照顧到各個方向的安全。狼王馱着蘭黛爾走在隊伍的前面,再往前就是那幾頭負責追蹤的半大狼。冒頓和喬鞮時不時的脫離呼蘭的馬隊,衝到蘭黛爾的面前,不知道三個人胡亂聊着什麼。默克爾騎了一會馬,感覺有些不自在,顛的胃疼,下午喫的東西都快吐出來了,關鍵是磨到了要害部位,還不好意思說,於是跳下馬,跑了起來,說是與烏譚比一比看看誰快。烏譚和默克爾都是光着腳的,四隻大腳丫子,攪得漫天飛塵,一個抓着斧子,一個提着棒槌,互相追逐。他倆都生在山上,追逐獵物跑慣了,看着壯碩,卻很靈活。倆人光了膀子,團起身飛騰跳躍,遠了看還以爲是彈跳着的皮球。他們各自的族人跟在隊伍的後面,因爲要等着狼羣搜尋,馬隊沒有提速,這些跑着的人,還是能趕上的。

    太陽漸漸落下去,紅光從後面照射着隊伍,把他們的影子推的越來越長。今天看來是不能找到線索了,呼蘭安排全隊人馬安營休息。

    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他們又迎着朝陽出發了,午飯過後,前方的狼羣終於帶來了好消息。探馬也從前方趕回,說是前方十里左右,有個草坡,草坡後面有一夥人,正在宰殺牲畜,但是人數較多,恐怕難以對付。

    呼蘭、默克爾還有烏譚商量着該怎麼辦。根據山民的報告,強盜的人數不多,也就十來人,可是探馬來報說有五十多人。烏譚又懷疑他那幫山民的話了,這不是虛假信息嗎,萬一東西搶不回來還折了這幫客人,自己也沒臉回去見呼衍大人了。

    烏譚說道:“我們已經向東行進一百多裏了,這地方早已進入山戎的地界,他們的居民雖然和我們一樣,很少出山,過河到這稀疏草原來,但這裏終究是人家的地盤,這麼多人我們已然不好對付,這周圍要是再有他們的部落就更麻煩,就算東西搶回來,也會被人家追上的”

    默克爾說道:“這幫人雖然比我們的人數多一些,但是我們在暗他們在明,我們可以趁着飯後困頓,偷襲他們”。

    呼蘭說道:“有兩位兄弟相助,幹掉這夥人也不是難事,但如烏譚所說,就怕附近有他們的部落,如果讓這夥人跑出去幾個,通風報信,我們確實很難脫離他們的追捕”。

    呼蘭對於匈奴馬隊的速度和耐力還是有些自信的,他能保證砍人之後脫離。山戎人的馬屬於山地馬種,衝擊力比較突出,適合陣前衝逢搏殺。這些高頭大馬組成的鐵甲重騎兵的威力他是見過的,但不是在山戎而是在與月氏的戰爭中。可有一點,山地馬種的持久力與自己的草原馬種是沒法比的,匈奴人的騎兵更適合長途奔襲,遠距離迂迴作戰。自己的人可以逃離,默克爾和烏譚就不敢說了,他倆能耐再大,也跑不過四條腿的,何況其他的“步兵”呢。

    呼蘭想着,完事回去就勸他倆學着騎馬,默克爾還有些上道,這烏譚卻很牴觸,越不會,越不好意思學,但是,現在他卻不能揭兩個兄弟的短,要是現在說了,這倆人勢必殺過去,還不讓呼蘭幫忙,跑的掉跑不掉就另當別論了。

    默克爾說道:“那我們到底是打呢還是不打,加上狼羣,我們的實力不在他們之下,狼羣在外圍,我妹蘭黛爾不會讓他們跑掉的”。

    烏譚說道:“若是不留出缺口,他們勢必拼死相抗,我不能爲了那點財貨讓大家跟我一同涉險,本來偷襲驅趕是最好的法子,但是在人家的地盤上,我們是逃不掉的。”烏譚有些想放棄了,這麼多人幹起來,死傷是難免的,真要讓人家召集了部衆,他們這夥人必定被一勺燴了,這裏面還有呼衍大人的孫子和默克爾的妹妹呢。

    默克爾說道:“烏譚兄弟怎麼能長他人志氣呢,即便不能逃脫,也要多幹死幾個,不能便宜了這夥強盜。”

    烏譚很感謝默克爾的誠意,但是他也不能過多解釋,若是說了擔心兄弟們受傷,那就是在刺激兩位兄弟,這兩位可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呼蘭說道:“默克爾,烏譚可不是怯懦了,他是不想因爲自己而讓大夥一起擔風險,我們這夥人裏還有三個小的呢。不過,你們也不要着急,我已經有了一個法子”。

    呼蘭的話再次讓烏譚從紅臉的邊緣走出來,烏譚心想:大幾歲就是不一樣,你懂我呀,大哥。

    默克爾說道:“有什麼法子,快講來聽聽,再不行動人家就走了。”

    呼蘭說道:“我這法子有些兇險,需要深入虎穴。我想和烏譚先去到那夥人中間,看看情況,默克爾,你留在遠處策應,隨時準備衝殺進去。”

    “爲什麼不是我跟你去,是不是看不上我的本領”,默克爾有些生氣。

    呼蘭笑道:“兄弟不要多心,你的本事我是見過的,我佩服的不得了,只是烏譚他們的語言與山戎更接近一些,你在外面的任務也很重,我倆的性命可是託付給你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你倆以身犯險,我在外面定不辱命,只是我們以什麼作爲信號呢”默克爾說道,“大部隊也不能靠的太近,免得暴露了你倆的意圖。

    呼蘭摸着自己的腰間,說道:“就以我的牛角號爲信號”,他輕聲吹了幾下,嗚嗚嗚,繼續說道:“我的這個號聲音很大,穿透力很強,這是雷牛角,按照我的祕法可以聲傳十里,若是在高處,會傳的更遠,我老爹說他在燕然山上,能把聲音吹到大青山,我是不信的,哈哈哈。”

    “你要是來不及吹號怎麼辦,真打起來可沒工夫吹了,”默克爾說道。

    “讓呼蘭大哥和我一同犯險,真是過意不去,我必定拼死相互,保證傳出信號去”,烏譚說道,他沒有說自己一個人去,那樣的話就太見外了,太不把別人放眼裏了。

    “我會埋伏的近一些,最好能看到那夥人,一有情況我先衝殺進去,我們的狼會傳出信號的,這東西很會隱藏,又有耐性,不會暴露的”,默克爾說道。

    呼蘭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最好不過了,就這麼定了,開始行動吧,我的兄弟”。三個人擊拳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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