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匈奴王 >第三十六章 重陷包圍
    烏譚跑在前面,他的人緊跟着;呼蘭和默克爾領着各自的人馬,緊隨其後,分列左右;老呼衍跟在後面,最後面是三個孩子和狼羣,他們四個是騎着坐騎的,一夥人帶着尿騷之氣向着前面的“花叢”衝了過去。這些花藤好像對尿騷很敏感,它們快速的分散開,大部分隱沒進了腐殖層,有些慢的,就被刀砍斧劈了,一陣摧殘後,弄的不成樣子,花成了殘花,藤成了斷藤。

    大夥放下心來,原來這紅花黑藤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就是面目可憎而已;原來是個紙老虎,沒有多大能耐,只是能釋放迷幻人、物的香氣罷了。前面的花藤不斷的撤離,後面的也不敢出來,只是從地表漏出細細的藤條,搖擺不定,躍躍欲試而又有所顧忌,它們在觀望,在等待。

    冒頓口袋裏的那隻三角龜,安靜了一上午,這會兒掙脫出來,伸出小腦袋,趴在兜沿上。昨天得到靈龜後,冒頓高興的不得了,那倆羨慕的不得了,三個人從老呼衍的屋裏出來後,沒有心思去睡覺,躲在木屋的角落裏逗弄小龜去了。那龜認了主家後,還真聽話,讓幹啥幹啥,會蹦會跳,會轉彎會打圈,還能直立着走路,關鍵是有舞蹈天分,能跳“胡旋舞”,也讓那倆摸,就是不聽他倆的命令,必須由冒頓來傳遞,三個人折騰到深夜才睡去。冒頓把龜放在枕頭邊,這小傢伙竟然打起了呼嚕。早晨起來的時候冒頓讓人給他改裝了一個皮口袋,把龜裝在裏面,把口袋掛在脖子上,那龜還在大睡,露了露腦袋,證明自己還活着,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冒頓以爲它睡醒了,出來透透氣,就沒有理它,繼續跟着大夥往前跑,沒想到那龜掙扎的愈發厲害,還開始吱吱叫了。它待的這個口袋比較深,冒頓怕它溜出來傷到人,但是這龜的爪子很尖利又有彎鉤,還是讓它爬了上來。冒頓感覺出有異樣,想到:“這龜也是個靈獸,雖然個頭小了點,也許它感覺到了什麼危險。”冒頓看向前方,沒有發現什麼東西,這裏的植物都是黑綠色的,地上的腐殖層也因爲光線暗淡,呈現出深灰色,那些紅花因爲開在樹幹上,位置高些,才能顯出自己的顏色,現在這裏都成了單調的“黑”。冒頓隱約感覺出前方的地面有些小顫動,他先是以爲,那是藤條引起的,可是接着又想到,藤條在撤離,那顫動卻是在靠近。冒頓用手一撐,腳下用力,跳到了馬背上,他仔細搜索着,看到了:那些零散的顫動,開始呈扇面聚攏過來,通過四散的光線,他看到了不少紅點,這些紅色脫離了光線就變成了黑色,所以看起來是若隱若現的。這些小紅點讓他想起了那條紅頭蜈蚣,自己的龜又變得躁動起來,冒頓大聲呼叫,想要大夥停下來。

    喬鞮和蘭黛爾離得冒頓最近,他倆喊到;“出了什麼事,冒頓。”冒頓迴應道:“前面可能有大羣的蜈蚣,我的靈龜很急躁。”

    老呼衍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大聲呼喊着,兩腿輕輕一帶,老馴鹿感應到主人的命令,恣意飛揚,幾個騰越就跑到了隊伍的前面,隊伍止住了。

    烏譚問道:“怎麼了大人,有什麼不對嗎,出路就在前面了,那裏有段上坡路。”

    老呼衍說道:“先等一等,前面可能有東西,記得三個孩子說過的那條蜈蚣嗎。”老呼衍說完後,仔細聽着,這會兒大夥都安靜了,老呼衍聽出了遠處的動靜,那些落葉層發出的輕微的響動,傳到了他的耳朵裏,這聲音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看樣子不只是前面有。“我們大夥又被圍住了,只是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難不成真是蜈蚣,冒頓的眼睛可是明銳的很,那靈龜也有反應,”老呼衍想到。

    呼蘭和默克爾也來到老呼衍身邊,等待指令。老呼衍說道:“我們的周圍正有大量紅頭蜈蚣爬過來,看來這地方沒有那麼簡單,我的意思是收縮防禦,構建工事,當然了,這個方法也不是什麼萬全之策。這蜈蚣的數量,我還不知道,但是一定很多,我能聽的出來,能不能阻擊住它們,很難說,安全脫身更是後話,這香氣隨時會迷了人的心智。我想聽聽你們三個的意見。”

    呼蘭說道:“就按總管的意思辦吧,聽蘭黛爾說,這紅頭蜈蚣毒性很強,若是突圍,難免被咬傷,這裏的落葉層很厚,那東西藏在裏面,根本看不見,踩在上面只有挨咬的份,數量多的話,被咬上幾口,就沒救了。”

    默克爾說道:“對付這蜈蚣,我們倒是有些辦法,但是藥師的驅蟲散有限,數量多的話,根本無法驅散他們,不過這些毒蟲,大多怕煙,我們可以點起枯葉來;治療咬傷,藥師也有些辦法,但是不能耽擱太長時間。”

    烏譚最後一個,說道:“是我把大夥帶進這裏的,讓大家身處險境,是我的過失,防禦只能是一時的辦法,我們還是要突圍的。乘着它們還沒有圍過來,就讓我一個人突圍出去吧,若是能找到獸人就好辦了,他們一定有辦法。”

    默克爾說道:“前面的情況不明朗,你要是被咬上一口,又沒有找到獸人,就麻煩了,你活動的越劇烈,毒性發作的越快。”

    呼蘭和老呼衍也不同意讓烏譚一個人去冒險,老呼衍說道:“執行我的命令,收縮防禦,堆積地表乾燥的落葉,弄出煙來,先把蜈蚣擋在外面,我們看看情況再說,也許獸人能看到林間的煙,長生天保佑,大夥行動吧。”

    烏譚又向老呼衍請命,但是老呼衍堅決的拒絕了他,老呼衍說道:“你是烏譚胡嫡系單傳,我可不想我的老友怪罪我,他可在天上看着呢,烏譚胡要復興,匈奴要復興,你記住了,你的命很珍貴,以後的路還很長。”

    他們商討的這會兒時間,那些東西又近了一些,大夥都聽見了地面的沙沙聲,但是還看不清是什麼。大夥開始收集地表的落葉,地裏的腐敗的氣味被折騰了出來,這味道讓人頭昏目眩,比那尿騷氣厲害多了。有的人無意中扒出了一具屍體,好像是一匹狼,只剩下皮毛和骨頭了,空洞洞的眼窩,慘白的獠牙,讓人看了心生涼意。蘭黛爾和狼王跑過來辨識,認定是走失的那匹半大狼,狼族長嚎,以示哀悼。大夥在堆積落葉的時候還發現了不少屍骨,有人的,有動物的,大部分時間很長了,雖然沒有看到匈奴人和匈奴馬,但是看樣子他們也是凶多吉少了,只不過所有人還在心中保留着希望。

    落葉堆成了半米多高,從裏到外構成了三個大圓圈。從外到裏挖出了四道半米深的塹壕,最裏面的壕溝還在挖深,竟然發現了幾個盤曲的黑藤團,它們一動不動,交錯纏繞,拉不開,用一般的砍刀很難劈斷它們,看不出下面是什麼;再往下挖,發現它們,原來是在保護着自己的根,那根很肥壯,被一圈圈的黑藤纏繞着,越往下挖,藤蔓越少,那根終於露了出來,像是一個坐着的大白胖子。人們沒有心思刨根問底了,一時間也挖不到底,越往下面,土層越硬,已經不好再挖了,何況還有更緊急的事情要做。大難臨頭,顧不得許多,大夥怕這些黑藤白根搞出什麼幺蛾子,與那外面的蜈蚣來個裏應外合就麻煩了,這東西的習性,大夥還不清楚,爲了以防萬一,呼蘭領着匈奴武士,一頓亂砍,黑藤被砍斷了,那幾個變態根卻是脆弱的很。一刀下去,半截身子就沒了,裏面是紅色的汁水,噴灑出來,臭氣熏天,呼蘭趕緊制止住自己的手下,讓大夥把它們掩埋起來。沒想到這香氣的根源,竟然是惡臭,一時間空氣中瀰漫了腐屍的般的臭味。圓環內圈住了幾棵樹,這是最後的防線,這希望只能屬於人了,到時候可以爬到上面去,作爲一時的避難所,坐騎和狼羣將難逃厄運,誰也不希望那一刻的到來,守住地上的這幾道防線,纔是當下應該去做的。

    塹壕是相對於蜈蚣而言的,因爲時間有限,所以只挖了半米深,寬度還沒有半米,加上堆起的落葉牆,也才一米來高,人們可以在輕鬆的跳過去。那些落葉牆,下部是溼漉漉的爛泥般的腐殖層,能大體保持住“城牆”的形狀,上部的葉子幹一些,但是厚度有限,一來這地方的溼度比較大,乾燥的葉子本來就少,二來乾燥的葉子定不住型,堆上去就滑下來。 城牆周圍還有很多個幹葉子的堆起,這是“儲備糧”,哪裏需要可以隨時取用;也是“烽火臺”,作爲主要的製造“薰煙”的地點。

    這麼一番忙活,大夥累的夠嗆,老呼衍吩咐下去,先點燃最外圍的落葉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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