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的林北,大和國那些家族的家主都在這一刻麻木了。他們看着那已經疲憊不堪的身影,只感覺自己的脊背都是拔涼拔涼的。
這傢伙,真的能夠戰勝嗎?
“德川先生……”柴田川帶就好像一尊藝術雕像一樣,呆愣在德川生身旁,過了良久,才艱難地扭過頭來,用沙啞的聲音道。
德川生沒有答他,此時他的目光,全部都在林北的身上。
準確的說,是在林北的周圍的空間上。
“完了!”
見到德川生這滿臉陰沉的樣子,柴田川帶還以爲他是放棄了呢,心頭陡然升起一種無力感。
就在這時,自虛空中,猛地射出一道劍影,猛地朝林北的後頸刺去。
這一劍,悄無聲息,而且好到毫巔,在場的人中,幾乎沒有任何一個人察覺,只有德川生一個人,嘴角漸漸彎起了一抹弧度。
“死!”
一道低喝聲,自林北的後方傳來。
就在那柄劍即將刺到林北的後頸處時,林北猛地伸出雙指,一把就將那柄利劍給夾住。
“什麼!?”
“砰”的一人,那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林北已經轉身拳,砸在他的胸膛處,直接將他轟出了數米遠。
“這就是你的手段嗎,影子人,重田真一?”
緩緩站起身來,林北看着面前的虛空,淡淡地開口道。
“該死!”德川生牙齒緊咬,在剛剛電光火石的瞬間,林北和重田真一之間的勝負已分,他已經失去了最佳的行刺林北的機會。
這一次,他德川生滿盤皆輸!
“不可能!”
虛空之中,彷彿有着什麼人站起身來,但是用肉眼卻無法分辨,只能聽到他那狂吼的聲音。
“憑藉你的實力,根本不應該能看穿我的行蹤,這不可能!”重田真一怒吼道。
他這隱匿的手段,並不是靠神通法術,而是他特質決定的。
別說林北只是區區的融天境了,即便他踏足了合道境,都不一定能抓住重田真一的身影。
甚至於在德川生出入伊勢大神宮時,重田真一跟在他身邊都沒有被察覺到。只要他自己不暴露行蹤,幾乎無人可以察覺。
“你說的不錯,你的隱匿手段確實非常好,如果你一直潛伏在德川生的身旁,等待我出手,然後後發制人,那還確實有些難纏。你錯就錯在想要趁我狀態虛弱,想要給我致命一擊,心急暴露了自己的氣息,這才讓我抓到了你。”
林北淡淡笑道。
他早就知道重田真一的存在,但是卻怎麼都尋找不到他的氣息和行蹤,所以,他選擇了等待,等待重田真一心急,等待重田真一先對自己出手。
聽到林北的話,重田真一心頭一怒,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
“哼,就算你察覺到了我的氣息又如何,你現在早已到了強弩之末,想要擊敗我,不過就是癡人說夢。”重田真一冷笑道,“而且,喫一塹長一智,我暴露了一次氣息,就不會再暴露第二次氣息,是你自己將我的弱點告訴了我,這是你的愚蠢。”
“你這樣認爲嗎?”
林北淡笑一聲,只見他擡臂一招,天罰權杖出現在他的手中。
“凜冬將至!”
伴隨着林北一言
落定,富士山的溫度驟降,轉眼間就將至了零度,天空中飄起了鵝毛大雪,不一會,地上就有了厚厚的一層積雪。
“靠這些伎倆?”
重田真一不屑一笑,他的身形騰躍而起,環繞着林北不斷地旋轉,“你以爲這樣的伎倆就能對付得了我,你未免太天真了!”
就在他說話之間,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頭頂。
“找到你了。”
幾乎是瞬間,肉身破音障!
林北飛身而出,一拳下去,直接洞穿了重田真一的胸膛,整個手臂都從他的胸口處貫穿而過。
“哇!”
重田真一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來。
他擡起頭來,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林北,“你,你……你是怎麼找到我的行蹤的?”
“這個問題,留到地獄去問閻王爺吧。”
抽出手臂,林北轉身一腳,直接將他的身體踹下了富士山。
“重田真一!”
見到這一幕,德川生幾十年的養氣功夫,在這一刻都消失得乾乾淨淨,他狀若瘋狂地吶喊着。
他最大的底氣,並不是來自他們德川家族的始祖,德川家康,而是來自於他這個形影不離的影子人,重田真一!
這被德川生視爲自己最大的底牌,只要有他在,任何人都無法傷害到他,然而如今,他的底牌就如此輕易地被林北給抹殺了。
這讓德川生徹底地慌了陣腳。
“德川生,你還有什麼手段沒有用出來嗎?”
隨手解決了重田真一,林北的目光看向德川生,他雖然滿臉的疲態,甚至連說話時都是喘着重氣。
但是此時山頂衆人卻沒有任何人敢小覷他,用敬若神明般的眼神看着林北。
德川生滿臉都是冷汗,他咬了咬牙,雙拳緊握而起,然而片刻後卻又放了下來,似是放棄了掙扎一樣,耷拉着腦袋,“閣下神勇,此次,我鄙人失算了,才釀成此等大禍。”
“不過,一人做事一人當,鄙人能不能懇求閣下在取走老夫的命之後,爲我德川家族的小輩,留幾條活路?”德川生懇求道。
聽到德川生的話,其餘的衆家族的家主,“啪嗒”一聲,直接跪坐在地上。
竟然連德川生都對林北服軟,都對林北求饒了,他們是徹底輸了!
“德川先生……”織田春暉站在德川生身旁,面容複雜地看着他,聽到德川生的話,他是感觸最深的那個人。
這個陪他一路走來的老友,此生就從未對誰低過頭,而這一次,他卻不得不對林北低頭,卑躬屈膝地懇求林北給他們家族留下幾個小輩,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我們,真的老了嗎?”擡起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大日,織田春暉眼角微微溼潤。
“你放心,只要跟此事沒有牽連之人,我都不會碰。”聽到德川生的懇求,林北淡淡地道。
“如此,那就多謝閣下了。”
德川生點了點頭,在衆人注視的目光中,只見他緩步走到懸崖邊,駐足停下。
“多麼壯麗的山河景象啊,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我等凡人,卻在此地做無謂的爭鬥。真是可笑,可笑啊!”
最後一個字落下,德川生縱身一躍,從富士山山頂跳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