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笑着,眼底竟有幾分促狹之意。
寧王牽着劉佳音的手走過來,瞪了她一眼,看到桌子上的酒菜暖鍋,不由得怔了怔,“皇兄,你們爲什麼在這裏喫飯”
“剛好餓了”攝政王把眸光從龍柒柒的臉上收回來,閒適地回答。
“那你爲什麼跟她喫”寧王有些氣急敗壞。
攝政王說:“她也剛好餓了。”
他的眸光,淡淡地落在了劉佳音的臉上。
劉佳音連忙便上前福身,“妾身參見王爺。”
寧王一手就拉住了她,“自家人,不要拘禮。”
攝政王意味淡淡地笑了笑,“劉妃大體,你礙着做什麼人家還想着給王妃行禮呢。”
劉佳音垂下眸子,掩蓋住那更加隱晦不清的神色,福了福身,“王妃”
龍柒柒背靠欄杆,笑容加深,“乖”
寧王心裏有氣,拉着攝政王便道:“皇兄,我跟你說幾句話。”
攝政王被他拖了起來,兩人進入了梅林中。
“皇兄,你不要與她太過親近,你這是給佳音難堪呢。”寧王惱怒地道。
“爲什麼本王與王妃親近,會讓劉妃難堪就算有人難堪,也是你這個寧王難堪吧”攝政王表示不甚瞭解他的邏輯。
寧王道:“五哥,佳音纔是我的妻子,你就算要親近,也只能親近她。”
攝政王淡淡地道:“本王還沒見過有人求着其他男人親近自己的妻子。”
寧王嘆息一聲,“五哥,實不相瞞,昨晚出了點事,我讓佳音傷心了,剛纔皇太后一口一句側妃,她雖沒說,可我看得出她心裏難受,所以五哥,你就別添亂了,你剛纔還叫她給那龍柒柒行禮真是,這算什麼事”
攝政王睨了他一眼,“她確實是側妃,她向正妃見禮有什麼問題還有,昨天晚上出什麼事”
寧王被他噎了一下,半響纔回答:“婚禮的時候,龍柒柒故意遲到,叫佳音下不來臺,敬茶的時候,甚至連個紅包都沒給她,外人見了會怎麼說自然說她不承認佳音,我一時生氣,又喝了點酒,便去找她算賬,沒想是喝多了,罪沒問成,倒是睡在她的房間裏了。”
攝政王揚起了眸子,閃過一抹寒光,“你昨晚娶側妃,但是卻和正妃圓了房”
他和龍柒柒成親之後一直沒圓房,這事兒他自己曾經說過,當然其目的是爲了順理成章地休掉龍柒柒。
寧王連忙解釋,“不,不是,只是喝多了,問罪沒成倒是睡着了,什麼事都沒發生。”
攝政王垂下眸子,淡淡地道:“就因爲你睡在正妃的屋中,你怕你的側妃喫醋生氣,所以你要補償她”
寧王點點頭,“是”
這樣說着,又覺得有些不妥,不禁白了他一眼,“這話從你五哥你的嘴裏說出來,怎麼那麼彆扭”
攝政王哼了一聲,“不是本王說得彆扭,是你做得彆扭,做側妃的還得喫正妃的醋,什麼規矩”
寧王訕訕地道:“這也不能說什麼規矩不規矩的,畢竟,佳音纔是我想娶的人,龍柒柒遲早得休掉的。”
“那是當然的。”寧王道。
攝政王嗯了一聲,“既然如此,那本王爲你做主。”
寧王大喜,“真的可皇太后那邊”
攝政王淡淡地道:“皇太后那邊,自有本王去說。”
“好,好”寧王激動地拉住攝政王的手臂,“五哥,你願意幫我可真是太好了,那我回去就寫休書。”
攝政王瞪了他一眼,“她無錯,寫什麼休書你寫下放妻書,回頭在戶部那邊留個底,你是親王,和離需上奏,戶部上奏之時本王批覈就是,批覈之後刪除龍柒柒玉牒名字,大概兩個月左右,可辦成。”
“還要兩個月啊”寧王略有些失望。
攝政王盯着他,“別讓本王揍你。”
寧王有些不甘心,“五哥,我怎麼覺得你很偏幫龍柒柒”
攝政王直接甩手走人
龍柒柒依偎在圓柱上,把兩人的對話盡收耳中。
倒是劉佳音一句聽不到,見攝政王忽然甩手走人,神色似乎惱怒,不禁擔憂地道:“不知道王爺跟攝政王說什麼呢”
龍柒柒瞧着她那張潔淨無暇的臉,道:“不知道。”
劉佳音得體地笑了笑,看着寧王走回來。
寧王狠狠地剜了龍柒柒一眼,見她神定氣閒,不禁冷冷地道:“你得意什麼”
龍柒柒衝他笑了一笑,一句話不說,也直接走人,去追攝政王。
攝政王願意幫她,那是最好不過的,不過,他這個人做任何事情總有目的,不會白白幫人。
所以,她要知道他的條件是什麼。
寧王氣得七竅生煙,看着龍柒柒的背影,那背影,竟是說不出的瀟灑,讓他更加的憋屈。
劉佳音看着他臉上的神情,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佳音,”他隨即就轉過臉來,開心地看着劉佳音,“五哥答應了本王,可以和離。”
劉佳音垂下眸子,微微笑了,“是嗎”
“是真的,五哥親口答應的,佳音,你可以做正妃了。”寧王雖然心頭有些憋屈,但是想起能和離,還是很開心的。
劉佳音眉目含情,笑着道:“做側妃也好,正妃也好,但凡能在你身邊,我就高興,其餘的,我不在乎。”
寧王心裏感動,凝望着她那張明媚動人的臉,輕聲道:“本王原也這樣想,可總覺得,若能給你最好的,本王絕不吝嗇。”
他把劉佳音輕擁入懷,心頭的興奮卻不知道爲何慢慢地沉澱了下去,腦子裏竟不其然地想起一張讓他厭惡的臉來。
他一直都討厭龍柒柒,甚至不曾拿正眼看過她。
嫁入王府之後,她百般討好,見他不喜,又各種瞎鬧引他的注意,只是這樣卻更讓他厭煩。
只是,後來齊妃死了,她表現的卻是和以前不一樣,甚至,也不再用狂熱的眼光看他,反而讓他多注意了她三分。
不管怎麼樣都好,橫豎和離了之後,他們就再沒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