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怪可憐的阿日

    龍柒柒其實是醒來了。

    在南宮越起身的時候,她就醒了。

    始終是不習慣屋中還有另外一個人,睡得不踏實,那邊有動靜,她就已經醒來。

    南宮越站在她牀邊的時候,她也知道,聽着他的腳步聲輕輕離去,她有一種被人捧在手心上寵愛着的感覺。

    南宮越走了之後,她就睡不着了。

    在牀上翻來覆去,一會兒,聽得門悄然開啓。

    她馬上閉上眼睛,以爲是他去而復返。

    小小的人兒,爬上了她的牀,從她身上爬過去,躲進被窩裏,動作很大。

    龍柒柒睜開眼睛,看到阿日卷着身子睡在她的旁邊。

    阿日睜大眸子,“我吵醒阿孃了?”

    “你故意的。”龍柒柒沒好氣地道。

    阿日無辜地道:“我怕黑。”

    “昨晚怎麼就不怕黑了?”

    “昨晚他在,我不敢來。”阿日小手盤上龍柒柒脖子,可憐兮兮地道:“阿孃,我以後能不能回來跟你睡?”

    “可以啊,你去跟王爺說。”龍柒柒抱着他,這小鬼頭,有那麼委屈嗎?這麼大的孩子,本就該單獨睡了。

    “我不敢,他兇。”阿日一臉害怕地道。

    龍柒柒想起旺財也是很怕他的,就連奇案門的人都不太敢惹他,他真的兇嗎?

    龍柒柒想了一下,接觸他那麼久,哪裏見他兇過?最兇大概也就是昨晚了,可那只是扯大旗裝老虎,一戳就破。

    “他哪裏兇啊?”龍柒柒問道。

    阿日扁着嘴巴道:“哪裏不兇?就沒見過他不兇的時候。”

    龍柒柒點了他的脣一下,“不許扁嘴。”

    身爲魔胎,總是賣萌撒嬌,像什麼樣子?

    阿日往她懷裏蜷縮,“阿孃,要不我們出去住吧。”

    “出去住?那就不能和雪生玩了。”龍柒柒道。

    阿日猶豫了一下,“那把妹妹帶出去啊。”

    “是姐姐。”龍柒柒敲了他腦殼一下。

    “那就把雪生妹妹姐姐帶出去。”阿日很不情願地喊了一聲姐姐。

    龍柒柒笑了,“可你雪生姐未必願意跟你出去住啊,在這國師府裏,喫好喝好,養尊處優的,不好嗎?”

    “阿孃你不是教過要富貴不能屈嗎?”

    “但是這句話我沒教過雪生姐姐啊。”龍柒柒看着他一副想逃離的樣子,道:“這樣吧,如果你真的想出去住,我便在外頭爲你找一個房子,你自個在外頭住,我和雪生在國師府住,得空就去看你,怎麼樣?”

    “那怎麼行?”阿日大爲震驚,張大嘴巴半響,“阿孃你這是要拋棄兒子啊,你要做壞人嗎?”

    龍柒柒道:“沒辦法,我倒是想好好盡做孃親的責任,可是就像其他的孩子,不會在五歲的時候就要求離家外住,再說,這嚴格來說,不是拋棄,是成全,我成全你要獨立的心。”

    阿日糾結良久,終於認輸,“做兒子的,拋下自己的老孃親出去住,確實是不孝,兒子不會做不孝的人,我不出去了。”

    龍柒柒撫摸他的額頭,心滿意足地道:“那才乖。”

     

    ;阿日一會兒又睡着了,到底是孩兒心性,鬱悶不了多久。

    龍柒柒見他睡得甜,也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翌日起來,阿日已經出去了,他今日要開始上早課,這是南宮越下的死命令,他不敢違抗。

    他在桌子上給龍柒柒留了一張紙條,東倒西歪地寫着一句話,“兒子上學去了。”

    龍柒柒失笑。

    對阿日的教育,她是很敷衍的,以前教他認字,也沒什麼耐心,不過,阿日是很聰明的,教過的,很快就能學會。

    龍柒柒覺得自己是在過生活了,因爲這張紙條。

    紅橘過來伺候,龍柒柒問起請的是哪家先生。

    紅橘說:“是王爺安排的夫子,以前是學士,姓羅。”

    “嚴厲嗎?”

    紅橘想了一下,“兇。”

    兇就對了,那小子其實是欺善怕惡。

    有人兇他,他就乖乖聽話,寵他反而不乖了。

    回到奇案門,案子還沒什麼進展,各方口供還沒拿回來,寧王則讓孟婆去跟死者父母溝通,重開驗骸骨。

    死者父母認爲,人都死了這麼多年了,沒有再翻案的必要,拒絕了。

    本來溝通無果,可因應案情需要強行開棺,但是,龍柒柒認爲,一切都各方口供回來再說。

    下午的時候,南宮越把衛臘翔帶來了。

    大家對衛臘翔的到來表示了好奇,雖說大理寺也負責複覈奇案門判的死刑,但是除此之外,兩個衙門是沒有上下級關係的。

    南宮越屏退一干人等,只留下龍柒柒在會議室。

    三個人坐在會議室裏,衛臘翔開始講之前,龍柒柒便道:“大概就不必說了,王爺昨晚已經跟我說過,我只問大人幾個問題,大人如實回答就是。”

    “國師請問。”衛臘翔自打進了奇案門的大門,就顯得無比鄭重。

    “令堂的名諱,生忌死忌。”龍柒柒說着,把紙筆推給他,讓他寫下來。

    衛臘翔對母親的生忌死忌記得很清楚,拿過筆就寫下。

    龍柒柒拿了紙條然後開門去叫孟婆,“查一下此人。”

    “好!”孟婆接過就走。

    龍柒柒進去關上門坐下來繼續問道:“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夢到你母親的?還記得第一次夢到她的時候,是什麼情形嗎?或者說她對你說了什麼?”

    衛臘翔略一回憶,道:“應該是去年七月份,具體是哪天,我就記不得清楚了,當時夢到她在哭泣,說倒是沒說什麼。”

    “是在什麼地方哭泣?你還記得當時的背景嗎?”

    衛臘翔蹙起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道:“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只覺得四周雲霧縈繞,看不到盡頭,母親也很慌張,她在一路走一路哭,像是迷路了。”

    “七月?過了中元節沒有?”

    衛臘翔道:“就恰巧是中元節的第二天,當時我還以爲家裏無人燒衣,便去信家中,着家裏的人給母親燒衣燒紙。”

    “你母親入夢哭訴,可能是思念你,你怎麼會認爲是家中無人燒紙?”龍柒柒好奇地問道。

    衛臘翔嘆息,“國師,實不相瞞,我與母親的關係,一向不好,母親走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三個月後,母親下葬了,家裏纔來信告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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