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放假,只是家裏還在裝修,吵得要命,所以陳靜才選擇住校。既然是放假,飯堂自然不會開伙的,所以她早早就準備好出去了,這不,揹包都帶在身上了。兩個人結伴往樓下走,蕭劍揚邊走邊問:“陳靜,你剛纔彈奏的是什麼曲子呀真好聽。”

    陳靜說:“綠袖子,好聽吧”

    蕭劍揚說:“好聽是好聽,但是似乎有一絲絲傷感和悽美。”

    陳靜有些驚訝:“你聽出來了”

    蕭劍揚撓着頭,不大好意思的說:“我是有這種感覺,就是不知道對不對。”

    陳靜說:“完全正確。這首曲子是一首英國民謠,早在伊麗莎拍女王時代就已經廣爲流傳了,是一首比較傷感的情歌。傳說這首歌的作者是英王享利八世,這個在傳說中相當暴戾的男人,卻真心愛上一個民間女子,那女子穿一身綠衣裳。某天的郊外,陽光燦爛。他騎在馬上,英俊威武。她披着金色長髮,太陽光灑在她飄飄的綠袖上,美麗動人。只一個偶然照面,他們眼裏,就烙下了對方的影。但她是知道他的,深宮大院,隔着蓬山幾萬重,她如何能夠超越唯有選擇逃離。而他,閱盡美女無數,從沒有一個女子,能像她一樣,綠袖長舞,在一瞬間,住進他的心房。從此他念念不忘。但斯人如夢,再也尋不到。思念迢迢復迢迢,日思夜想不得,他只得命令宮廷裏的所有人都穿上綠衣裳,好解他的相思在孤獨之中,他寫下了這首憂傷的情歌。正是因爲有着這樣的創作背景,所以這首歌不管怎麼改編,始終都帶着濃濃的憂傷。”

    蕭劍揚恍然:“原來是這樣呀陳靜,你不應該彈這種曲子,你應該彈那種輕鬆活潑的曲子。”

    陳靜嫣然一笑:“我偶爾也喜歡一些帶點憂鬱的東西。喜歡鋼琴嗎有空我教你彈吧”

    好吧,她又開始開空頭支票了。不過這樣的空頭支票蕭劍揚還是很樂意接受的,立即答應下來。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走出大樓,蕭劍揚說:“對了,曹小強來了。”

    陳靜說:“我早就知道了他昨天晚上給蘇紅打電話,把蘇紅樂得整整一晚都沒睡,嘰嘰喳喳的跟我說着她的約會計劃,煩得我只想拿毛巾堵住她的嘴看,在草坪那邊呢”

    草坪那邊,蘇紅和曹小強早就吵完收工了,現在正毫無形象的雙手枕頭,躺在草坪上休息呢。看到這兩位出來了,蘇紅第一個跳了起來,圍着陳靜和蕭劍揚轉了一圈,皺着鼻子說:“咦呀,你們兩個幹嘛呀,好不容易纔見上一面,不擁抱不接吻也就算了,連個手都不牽,像什麼樣子嘛”

    蕭劍揚只想在地上找條縫鑽進去,陳靜臉一直紅到脖子,揚手就打:“你瞎說什麼信不信我拍扁你的腦袋”

    蘇紅機靈的躲開,扮了個鬼臉,說:“開個玩笑而已,那麼激動幹嘛好啦好啦,別打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陳靜追了幾次都沒追上,蘇紅可是短跑健將,而體育一直不是陳靜的強項,如果蘇紅打定主意要躲,她還真拿她沒辦法。她恨恨的說:“本來就是你錯了再胡說八道我可饒不了你”

    蘇紅猛吐舌頭,然後發出一聲誇張的大叫:“啊,我都快餓死了去喫飯去喫飯”

    陳靜笑罵:“就知道喫當心長成肥豬了”

    蘇紅說:“就算長成肥豬我也樂意啊,我寧可長成肥豬也不委屈自己的口福走啦走啦,我都餓死了”

    於是,四個一起往校外走,引來無數驚詫的目光。陳靜和蘇紅可是全校聞名的一對大美女,都擁有龐大的追求者,只是陳靜總是那麼冷淡,又那麼出色,絕大多數追求者都自慚形穢;蘇紅則是全校最受歡迎的,追她的男生能從張江校區一直排到閘北去,而且她也很爽快,只要有人約她必然爽快的赴宴,只不過肯定會拉上好姐妹過去狠狠的蹭人家一頓,全校那麼多男生,被她蹭過的實在不在少數。看到這兩位跟兩個當兵的有說有笑的走在一起,大家眼珠子都要從眼眶裏掉出來了,暗中嘀咕:“這兩位這是怎麼了怎麼就看上了兩個一點油水都沒有的傻大兵”這種目光讓蕭劍揚渾身不自在,蘇紅卻渾不在意,還一個勁的提醒蕭劍揚:“我說兵哥哥,陪女孩子逛街你得跟她走得近一點,黏得緊一點,最好拉着她的手,男左女右,這樣有車子開過來的話你也能保護她這離她起碼有三米遠,很容易失去她的哦”

    被她這麼一說,蕭劍揚就更加侷促了。陳靜瞪了蘇紅一眼:“多嘴”

    &nbs

    p;蘇紅哼了一聲:“好心當驢肝肺”拉着曹小強的手歡蹦亂跳,額頭上一小撮呆毛晃呀晃的,心情好得簡直要飛起來了。

    有了昨天喫西餐的教訓,陳靜說什麼也不願意帶這兩位去西餐廳了,兜兜轉轉逛了一會,帶他們進了一家規格還算比較高的中餐廳。

    漂亮的女服務員帶着迷人的微笑走過來,斟茶遞水,送上印刷精美的菜單。

    點菜的事情幾乎被蘇紅一手包辦了,她小手在菜單上東指西指,一口氣點了十幾個菜,揚言要把曹小強喫窮蕭劍揚就點了兩個青菜而已,從西藏回來後,他就喜歡上了喫青菜如果你呆在西藏吃了一個多月的鑿菜,你也會狂熱地愛上這些新鮮的蔬菜的。曹小強點了個獅子頭,一份上海紅燒肉,這傢伙是個肉食動物,無肉不歡。

    確定自己愛喫的都點了之後,蘇紅心滿意足地端起茶水呷了一口,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珠子一滾,瞅着曹小強,說:“你不是說有禮物要送給我嗎禮物呢”

    曹小強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遞過去:“給”

    蘇紅打開來一看,裏面躺着個用樹根雕成的大頭娃娃,那個大頭娃娃留着一根長長的馬尾辮有點像她她樂了:“這誰雕的呀”

    曹小強說:“當然是我雕的啦,花了一個多月才雕好呢”

    蕭劍揚說:“這個我可以作證,他光是挑樹根就挑了兩個星期。”

    蘇紅翻來覆去的看着,越看越喜歡,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回盒子裏,笑容燦爛:“謝謝啦,這份禮物我很喜歡”瞄向蕭劍揚,“話說,帥哥,你就沒有什麼禮物送給陳靜嗎你們好長時間沒有見過面了哦”

    蕭劍揚說:“我昨天就送了。”

    蘇紅八卦兮兮的把耳朵湊過來:“悄悄的告訴我,你送了什麼禮物給她”說是讓人家悄悄的告訴她,可那聲音不是一般的大。

    蕭劍揚說:“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是一份蠟葉植物標本嗯,都是一些花。”

    蘇紅的眼睛比通了電的燈泡還亮:“哇,好浪漫啊小靜,我們還是不是姐妹了,這麼好的禮物,居然藏得嚴嚴實實,看都不讓我看一眼”撅起小嘴來,那叫一個委屈

    陳靜讓她鬧得一個頭兩個大,無奈的說:“當我怕了你了標本我沒帶,還在宿舍裏呢,等回到宿舍我再給你看好不好”

    蘇紅斬釘截鐵:“不好我知道你肯定把它放在揹包裏了,我看見了的,我現在就要看”

    曹小強看不過去了:“你就別爲難人家啦。這份禮物小劍可是花了近一個月才做好的,每一朵花每一片葉子都費了很多工夫來處理,老費勁了,你一通亂翻弄壞了可怎麼辦”

    蘇紅又瞪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曹小強說:“我都幫忙了,能不清楚嗎”

    蘇紅問:“到底是用什麼花做的標本呀雪蓮花黃杜鵑藏紅花牡丹花”

    蕭劍揚說:“格桑花。”

    蘇紅聲音提高了八調:“什麼格桑花”

    陳靜用力踩了她一腳:“你小點聲會死啊”

    蘇紅咧了咧嘴,表示被踩痛了,卻八卦之心不改,似笑非笑的看着蕭劍揚,說:“兵哥哥,你還真夠乾脆的,一見面就送這種花”

    蕭劍揚茫然:“送格桑花還有講究”

    陳靜急得用手去捂蘇紅的嘴,蘇紅擺脫,飛快的說:“當然有知道格桑花的花語是什麼嗎憐取眼前人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哈哈,你可真夠直接的”

    曹小強撓着頭,咕噥:“這都什麼跟什麼呀,亂七八糟的”

    蕭劍揚臉刷的一下紅成了個大柿子,熱得發燙,偷眼望向陳靜,她連耳根都紅了

    “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出自晏殊的浣溪紗,面對着滿眼的河山,空有一腔懷念遠人之心無用,不如珍惜自己身邊之人。一個男孩子給一個女孩子送這樣的花,這樣的表白似乎也太過明顯了一點

    是誰瞎編的花語真是害死人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